“呸,脸皮还有这么厚的吗,自诩第一大帅哥。”
“嘿嘿,回去让兄弟们尝尝,让他们长长见识。”秦子牧竟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牛角袋,把坛子剩下的酒倒入了壶中。
刚才那个问题还没有答案,姬凤舞突然坐直了身子,突然想到了秦子牧前面那句话,面纱下惊悚的表情有点夸张,声音因激动而有一丝嘶哑。
“你怎么知道父,……大王要禅让?从何处得知?”如此机密的消息,自己身为父王的女儿只是看出一点苗头,他是如何得知?难不成我的猜测是真的?
“我,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听我编,不是,听我演变一下。”
秦子牧稳定了一下情绪,看了一眼紧盯着自己的姬凤舞,心里有点发慌,对啊,我该怎么告诉他,我是后世穿越过来的?谁会信?
“你没发现祭月节(八月十五中秋节)将至,蓟州上空却总是阴云遮月,旁边的金星却闪烁增辉,这不是隐约有夺主之意。”秦子牧急中生智,借景发挥,舌灿莲花,开始忽悠小侍女。
姬凤舞抬头看了一下,刚刚还洒落银光的一轮明月,已被滚动的黑云遮住了光芒,倒是旁边有一颗星,星光闪烁,甚是明亮,难道真的天意如此?
“你还会观星象?懂得占卜?”姬凤舞的眼睛里有些许明亮,这个小护卫真是让人,让人……,一时间姬凤舞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
“你说为何公主殿下每天带着侍卫们出城狩猎,却故意绕遍全城呢?”姬凤舞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
“你们公主是在做最坏的打算,或许有一天讲道理没用,真的会与那相国子之发生武力冲突,螳臂当车扭转乾坤不可能,提前熟悉一下蓟州城,若是有能力自保未必不可啊。”
“你怎么这么肯定……”话还未说完,一支穿云箭响彻天空,划破夜晚的宁静。
“咦?怎么回事,军事演习?”秦子牧问道。
“有人遇到袭击,就在我们别苑附近!”姬凤舞站起身遥望远方。
“走,我们去看看!”
“走房顶,这样快!”
说完,秦子牧拉起了姬凤舞的手,开始了“飞檐走壁。”
姬凤舞愕然:这个人,怎么能随随便便抓起女孩子的手,也不问人家同意吗。被那温暖有力的大手牵着,走的却是那么矫健轻松。
…………
右丞相司马余良的府内,黑压压的一群人,站满了庭院,贴身奴婢搀扶着司马余良的夫人,司马夫人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已经哭晕过好几次,她现在已经无法站立,瘫倒在侍女身上。
司马余良几次让人搀她回后院,她只是撕心裂肺的喊着儿子的名字,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门下食客、家奴站立两旁,都噤若寒蝉。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司马余良身形佝偻,两眼红肿,须发倒立,一下苍老了很多。
他望着眼前二十多具尸体,残臂断指,惨不忍睹,不久前还生龙活虎的儿子转眼间阴阳两隔。
从深夜巡城守卫告诉他开始,一直到现在,司马余良还不相信眼前的结果。
虽然他也看到了预警的穿云箭,也看到了躺在地面的几十具尸体。但,怎么会呢?这是真的吗?仿佛一场噩梦。
司马余良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思绪逐渐平稳,开始考虑到底是谁,什么来路?竟敢在蓟州城内对着自己下毒手?
他根本不相信蓟州守备下的缉捕衙门,禀告了燕王,然后派人拿着帖子去燕幽门,请求燕幽门派人来调查。
等一切安排就绪才发现,咦,公主怎么还在这?
公主怎么只带了一个随身侍卫出宫,而且,就这个侍卫,还不懂礼仪,怎么能跟公主并排站立呢,懂得尊卑吗?若是以前,司马余良肯定会出言呵斥,但现在,丧子之痛的打击,神情落寞的他早就无暇顾及了。
短暂的想法在司马余良的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他紧走两步,刚要躬身参拜公主,嘴巴还没张开呢,公主姬凤舞盈盈一拜,抢先说话了,声音如泉水叮咚,清脆悦耳:
“司马丞相节哀,我是公主凤卫青翎,这位是,是秦护卫。”姬凤舞还想保持“青翎”身份呢,获得一个平视自己的朋友并不容易,担心秦子牧知道她是公主后,两人再也无法平等交往。
“让秦护卫给你介绍一下他的分析吧,看到穿云箭后,我们是最先到现场的,刚才秦护卫现场观察了很久,有一番见解。”
姬凤舞左手扶着腰,白皙的脸庞微微脸色有点发黄,刚才看到现场惨烈血腥的场面已经呕吐的好几次,实在是不想再回忆当时的场景了。
一个小小的护卫,身份如此卑微,年纪如此之小,能有什么见解,司马余良此时心急如焚,哪有时间来听一个小护卫在此啰嗦,他并不相信秦子牧,纯粹是浪费自己时间而已。
碍于公主的面子,司马余良不得不听一下这个年轻侍卫的分析,对于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然而其实并没有多少期待。
当你对一个人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偏见,无论他的观点正确与否,你都不会赞同,有可能他说的越正确,你会越觉得荒谬不可信。
秦子牧看到了司马余良那不置可否的神情,本想一走了之,但心中的正义感,又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首先,预警响箭升空到我与“青翎”到现场,只有一炷香时间,时间短暂,对方能全身而退,可看出对方人数远远大于己方,应该是早有预谋的一场刺杀。
再者,通过后背的伤口与前胸的伤口的纹理对比可以得出,杀死驾车的凶手当时就在车内,并且左手用剑,他的力量很大,透胸而出,一剑致命;
最后一点,是让我疑惑不解的,小公子虽然身中数剑,但致命伤口在胸口,这是一柄短刃,一击致命。
对比车内凝固的血液与街上的血液颜色不一样,前者是紫黑色,后者是紫红色,我认为公子与夫人死亡的时间要比街口刺杀的时间还要提前。更有人死后一个时辰尸体僵硬,一个时辰后慢慢变软,很明显,小公子夫妻二人的死亡时间更要靠前。”秦子牧把根据现场观察分析得出的结论,又说了一遍。
司马余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秦护卫,不可能吧,我的护卫长申不直会有这么愚蠢?自己护送的主人死去了,竟然不知道?”
司马余良心里矛盾,虽说不太相信这个年轻的小护卫能有什么高见,但也还抱有一丝希望,能够有点蛛丝马迹,找到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也是有所收获。
但一听到秦子牧分析的第三条,自己的儿子提前被杀,难道周围的侍卫没有一个人察觉吗?立时觉得,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请恕在下冒昧,相国您确认在马车内的死去的那男子就是您的儿子吗?”
“竖子!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们全家哀痛欲绝,是儿戏吗?”司马余良双目圆睁,浑身颤抖。
“呸,休要胡诌,你看我家主人与夫人,那模样……”
“哪里来的野小子,胡言乱语,丧子之痛,岂容你污蔑,……”
听到秦子牧出言不逊,司马余良身后的家奴、食客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神情激愤,丞相大人一夜白头,难道是假的吗?老夫人数度昏厥,难道是做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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