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给痛傻,缓了半晌,捂了痛处才回道:只有五人未归,其余人都在。

小童问:那五人去向了哪里?

那人又想了半晌才答了:在外地去讨了香火,不知何时归得。

小童又问:五人是何模样,叫什么名字?

那人又想半天才断断续续答道:都三十左右年纪,叫作行真,行直,行衍,行平,行火。

小童笑了来:真起得好名字。

忽冷了脸道:可有女子?

那人一愣,却想了半晌缓缓道:有,便是那行火,常与行真结了伴,却少来观里,只是在外住了。这五人出去也有些时日了,观里并无他五人消息。

小童放了心来,这五人应便是杀向自己山庄的了。早猜得那两人并非夫妇,看来那女子便是行火了。

这道士并未说了实话,他定是知道五人去了山庄的。

小童又问他道:这观里说了算的道长是谁?

那人道:道长是唤作道千的,他做了观主。

小童正待要问他的姓名,忽听得外面有声响,只是极轻。

小童一惊,闪身去了门后。

声音随着大了起来,那人也听见了。

那人脸上忽有了变化,似是喜色。

门忽被踹开,数人一拥而入,后面还不知跟了多少人来。

小童并未趁乱进攻,猛地向后跃开,闪身贴了墙来。并不是怕他,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来了这许多人。

有人立时奔去那人身边扶了他到门口去。

那人笑道:你可知为何我肯与你说了实话?只因我本是三人来,一人还跟在了后面,只是你未等他进来就动了手。

又回头问道:可禀告了观主过来?

有人回答:回主持,观主应是很快就到。

这人竟是主持!看来平常事务多是他来管的。

小童也不言语,只立了默数来人,竟是来了十二人。

若那主持说的实话,共是三十五人,自己杀了去自己山庄的五人,又在这里杀了五人,剩得二十五人,再除去这先来的两人,止二十三人,这十二人,应是精锐尽出。

这十二人只聚了门口,并不动手。各人均未见过此魁梧大汉,不知此人怎突然到此,都在猜测。

小童也只静等,这些人不动,应在等那观主。

小童想的却是不能让那观主逃了,他也等。

果不多时,门口众人向里涌了,将他逼向另面墙壁。

便有两人从门口进来。

只看其中那人打扮,着了道冠玄装,手里持了拂尘,小童就知这人便是观主了。

这人一站定,见了小童甚是一惊,这个魁梧大汉,并未见过,四下去寻却不见了白日里的香客,只道这人是来救小童所扮的那香客,便问:你是何人?

小童笑了来:凭你也有资格问我?!

那人见小童如此回答,不再作声,只手一扬,小童便见火光一闪,有硫磺味传来。

这是那雷家堡的手法!

小童立时冲入人群,挥刀大杀了来。

他宝刀在手,这帮人哪比得雷家堡高手,还不虎入羊群。

只两三个起落,他已冲出人群,到了那观主身边。

那观主刚扬了手,却看见那手飞了起来。

人只一呆,便慢慢倒了过去。

小童回得身来,还有何担心?

只是切菜般杀去。

不一会儿便杀得只剩了三人缩在了墙角。

那主持早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小童又来问他:剩下的十一人在哪里?

主持这回是完全吓呆,全身乱抖,哪还答得话来?

小童走向三人那里:谁去喊了人来?

三人哪敢答话?

小童一刀结果了一个,一个早已吓得乱抖,另一个却举刀护了自己。

小童一刀又劈了那举刀的,对那抖了的道:其余人在何处,带我去。

那人却还在抖动,小童不再理他,去将那主持双肩挂了钩上,又将观主也穿了挂到钩子上去。

小童去牵了那直抖的人起来:若是因你不说了实话逃得一人,这些刑罚都让你尝遍了。

那人双腿更是抖的厉害,小童骂道:似你这般,也要做强盗去杀人,真是丢了你强盗的颜面。

将人强行拖出。

这人出了地下,才走得路来,小童对了他道:若你引我去,这十一人都未逃得,我便饶你。

这人闻得才行得稳了些。

此时天色将明,诸物依稀可辨。

这人领了小童,到得一房间,竟是住了六人,小童一愣,却是不太相信都是坏人:这些都是帮凶还是只是道士?

这人道:观主只收留了贼寇,这些人都是有命案的。只杀了人才得入伙。只是这六人身手不行,做了杂役,并不接了香客,只负责去埋了死人。

小童问:你杀了几人?

这人忙答:只我未杀人,被强逼了来。

小童笑道:你一看就是个好人,我只信你。

两人说话间,六人中早有人醒来,只是起了身却不敢下床,不知发生何事。

小童也不再去等,上前几刀,径是都杀了。

回了头对这人道:去寻那五人。

这人又领了小童去寻。

五人虽不在一处,却是相邻了的,虽有人闻声起来看,也不知发生何事,被小童直接杀了。

不能留得祸根。

这些人一旦逃得出去,得了教训,便寻不了自己,只怕都要更阴险地害了人去。

小童再问他:这观里可还有未害人的?

这人忙回:只我一人,观里哪容得不害人的。我这胆量,哪能害人。

小童笑了:这倒不相矛盾。

为求活命,这人也是拼了,他这话不是自相了矛盾?

这等人物小童也不想杀他,将他捆了树上道:天明便会有人来问你,你只领了人去地下便可,或可立得功来,救了自己性命。

这人忙点了头来,只盼小童这魔王早离了自己。

小童回到地下,见那原被吊着的伤者有了声息,便去查看,果是醒来,只身体多处受伤极弱,仍躺在了地上。

这屋里有水,也有些吃食,想是那些人的夜宵或吃剩的,小童取来与他吃了,那人才有些力气站了起来,看了四周,便低声来谢恩人。

小童不与他多言。只走向那观主,见他醒了,问道:你与雷家堡是何关系?

他眼里一片惘然:什么雷家堡?

小童见他神色,放得心来。就猜想他虽使了雷家的霹雳,但那雷家堡本是皇族,便是落魄,也绝不会做了此等事来。

他应只是会了那雷家堡的相似手法。

便又问道:金银藏在何处?

他却只闭了眼不语,这是要宁死不说了。

小童却再将一个钩子挂到他断臂处,他便又晕了过去。

小童复来问主持:放在了何处?

他早吓呆了忙道:都在观主屋的密室里。

再问:说说雷家堡。

他急道:这个从未听说。他们所做之事与我等无关。

小童见他这般便确定了与那雷家堡并无关系。

小童本想搬了金银,却想那是些证物,还是由官府收了好,自己也不缺那黄白之物,便对那伤者说道:你可听清了他们所言,且随我出去,等官府来处置。

便将他带了出来。

这时天色已明,也有香客上得山来。

小童猜想定有别的香客也宿了,便对这人说道:贼人已杀光无忧,你自去喊人报官,我去矣。

几个纵身远去,入了密室,再放了宝刀,从生门里牵了马出来,骑马下山。

只留那人在将明未明的晨光中凌乱。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