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行得几日,便到得灵云山脚下。

这灵云山都是晓得,那灵云观也是出名,都知在山上半腰,且道这灵云观很是有名,很多外地人慕名而来,或是祈福,或是求了灵药来。

小童收了黑马去密室,换了紧身行头,步行上得山去。

道路很是整洁宽阔,两旁树木高大,鸟语花香,泉水淙淙,很有仙府气派。

此山当真是个修行的好所在。

小童这么想着,一路看着风景,就到了道观门前来。

看那道观,建的却并不气派,从外看院墙并不十分高大宽阔,也不知里面如何。

小童随了香客进得观来。

小童到各个上了香的屋子来看,各个屋里都供了不同的神仙,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三清真人,弥勒殿,观音菩萨,怒目金刚,竟是有十几处,从外面看真是小瞧了。

便这十几处应不下十几道士,一处至少不得一人来管。只一会功夫,小童见的道士也不止十几人。那女子说只十几人显是撒了谎来。

这观里甚少香火,见的香客也只怕比道士多点。小童想这观里断不应只这点香客,只不知是否是作恶太多之故。

想那观里的金刚,也手持了刀剑,小童不由暗怒起来:便是菩萨手里也是持了刀剑,这世道当真是变坏了,还是须得用武力来维护了正义?

小童只在观中行走,不断有道士近了他身旁,小童只作不知,吟了那佛家的的楞严经来:

善哉阿难!汝等当知,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这道家佛家,本为一体,小童此言,道士应听得明白。

小童只边吟边走,不多时便有道士来请他去客室。

上得茶来,小童也便饮了,那道士与他攀谈起来。

问得小童是客商,来自外地,便问:香士可要在此住了净室?

小童道:正有此意。

那道士道:香士且随我来。

小童随了他行,却是几转进得一独居房间,小童莫名有种阴森的感觉:此屋定是出了人命的。

也不出声,等他出招,那人却径行离开了。

午间用了斋饭,小童只在房间坐了,拿了桌上道经来看。

闭了眼小休了会,却未见有人来。

下午小童去了道观各处去看,能觉得有人暗盯了自己,却仍是吟了楞严经,只四下寻找道士住处,一一详记于心。

晚间上了膳来,小童小心取食,也未见异常。

餐后小童仍是在观里走了,再去寻找道士住处,约略猜出了观中重要人物住处。甚至去窗口探了,看自己是否猜得准确。虽知有人在暗中看了自己,只作不知。

到得夜色完全黑了,小童进了房间,又拿经书来看,心中揣测定是要趁他睡时放迷香了。

却直到近了子时,有个三十多岁的道士才无声息地进了房间,端了茶果问道:香士还未睡?且请吃些茶果。

小童起了身来谢。

待端了茶,小童只一嗅,便觉察了不对。

他数次中毒,这么多年早对各种毒作了研究,多是闻了便知这毒的路数。

想对他用毒,只不知他已是识毒大家。

何况他这次有备而来,岂是能用毒对付得的?

小童闻得这毒只是要麻醉了自己,便饮了茶,低头趴了桌上。趁那人去熄灯火时,宽袖正好掩了脸面,他从袖中掏出备得的灵室中的果汁饮了,只假作晕去。

只一会儿功夫便又有两人过来,一人上来绑了小童的双手合在身前,一人将小童背了走出。

小童悄悄试了绳子,并不甚紧,完全可挣去合了印记,放得心来。

那人步履颠跛,小童便知入了地下。

入鼻味道一片血腥,感觉放自己上了木床,不一会便有人用冷水当头浇了来。

小童缓缓睁了眼来。

又起身坐起,慢慢扭头来看。

正有四人精赤了上身,狠狠看向自己,只背自己来的那人着了道装。

小童立时想起从前,想起父亲遇难时,眼便红了。

再转头看去,这房间甚大,满是各种刑具,一生所仅见。那雷家堡杀人是手法残酷,这里却是地上堆满各色刑具,普通人只怕便是看得几眼,已是吓得不能走动了。

看那墙上挂满了刑具,空中也满是钩子铁链等物,染满血迹。

更有一人满身是血,却被钩子穿了双肩,挂在半空,垂下头来,不知死活。

小童只慢声问道:这是何处?

一人应了声道:地狱入口。

小童又瞅那满地满墙刑具,变了脸色道:你们要怎地?

那人道:要你交了钱财来。

小童抬手去摸身上,却举了手道:若只要钱,便解了我绳索,我交与你便是。

那人竟真过来解了他绳索:看你还紧身打扮,爷倒想看看你能有何本事。

竟如此自信?

这药力。

应是药力未过,他才看自己如此打扮也敢放心。

为何明明自己四处去查看,自己还年壮,又着了紧身打扮,他们还敢如此不放在心上,便绑自己也不甚紧?

问题便在这药上,他们是极放心的。小童也嗅得这药力厉害,只可惜他们大意了,未料得遇了克星。

小童随身带了两支果汁,他只饮一支,本还担心他搜了身,哪料得不搜身还放了他来?

他只装作拼了力,才缓缓下得床来,自袖中掏了半晌,才拿出两锭银子来。

那人满目凶光:就这么多了?

小童道:还有许多,只是我一人上山,都放在了旅店。

那人道:放在哪个旅店,你写了字来,让人去取。

小童道:须得我本人去取。

那人狂笑了来:果是都一个德行,不上了刑脑袋都是聪明,一上了刑去都变得又笨又傻了。

小童便道:若是不信我就写信去取,只怕你们取不来。

其余人也笑了起来。

那人也大笑着持刀走了过来:言语竟都一样,便是真的,也晚了,先让你受些刑罚,也好不再自作了聪明。

小童原是想既已被绑了,须得去灵室取了刀来,毕竟敌人不明,不能托大,不曾想先给松了绑,后竟是送得刀来?

那人近了身,随便伸了左手来拿小童,小童只一伸手,便夺了他刀去。

那人一怔,下一瞬,只觉头似飞起,竟看到了还未倒下了身子来。

其余几人立时持刀奔来,便是那背了自己来的道士,也去拿了刑具来使,要斩杀了小童。

小童此时持刀在手,这几人岂能放在眼里?他此时的身手要杀这几人还不容易?

不消半刻便杀得干净。

杀完却心道:草率了,没留个活口。

去放了挂着的那人下来,试他呼吸却均匀。

看来并无生命危险,应是未受得内伤,只是受得刑罚太久痛晕了。

小童脑中一闪,不能让这人醒来认了自己模样,忙去了密室,急忙去变个魁梧大汉来,又持了玄隐刀出来,将那不趁手的刀扔了。

这回是真正放下心来,还是手握宝刀心不慌。

反正那些道士住处也查得七七八八了,先去宰了他们,事情等官府来查,也无须非得留了全部活口,只尽可能杀了才好,不留后患。

小童这是给自己未留活口找了理由来。

不管那受伤之人,正待要走出这地下去寻那些道士,却听有人下来,边推门边道:都睡着了这是,怎么没了动静?

有两人进来,前面那人,明显是有身份的,挺肚仰首,着了道冠,后面那人只低头跟了来。

两人刚到门口,便止了脚步。

只向屋内看一眼,便知事情不对。待看清自己人死在地上,有个陌生壮汉正提了刀望了自己,便要返身逃出,小童却哪给他机会?

且两人手里都无武器,小童人也不用出屋只拿刀一拍,便听得扑扑声响,两人都倒了下去。

小童用手拖了进来,看空中尽是血迹斑斑的尖利吊钩,将两人用钩子直接挂入肩上吊了,两人都惨叫了来。

小童直接拿了个铁签刺入那年轻的嘴去串了,这回再如何疼痛,他也出声不得。却用刀对了那年纪大的有四五十岁的人,凶恶地道:这观里还有多少你这般道士?

那人只吓得作声不得,小童那般残酷地对待小道士,便是要这效果。

小童横了眼:你是要尝遍这灵云山的刑罚才肯说了?

便拿了铁签作势要向他嘴里刺了。

那人颤了声道:大人饶命,这观里有道士三十五人……

却苦了脸喊道:大人且放贫道下来,但凡有问,贫道定当说了实话。若是不说随你用刑。可若说了还这般折磨贫道,如何能说?

小童骂道:你还自称什么贫道,你到底抢了多少银钱尚不说,又怎称得上道士?

那人便喊:快放我下来,我这年纪身子受不得折磨,否则即便死了也不答你话,你这般对我还不如死了。

小童想想也是,放了他下来,又问:可有外出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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