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溪拿着玉佩的手一顿,却还是先将玉佩塞到了老太医的手中。

她直视着后面跳出来说话的御史,其他人则自觉让到了一旁,“太医院当初所设目的不单只是为了皇家的贵体,张大人去打听打听便知道。最开始的太医院都由几位军中的军医组成的,始皇陛下在时太医院看顾的是京中甚至整个大宣百姓的身体,洪灾、边关、旱灾,处处都是太医的身影,甚至每月十五太医院直接在城墙下支摊看百姓的疑难杂症。怎么到这位大人嘴里,除了皇室都没有人配得到太医的诊治了?难道始皇陛下的旨意,你竟敢违背吗?”

那人被堵的说不出话,那样的政通人和被世代称颂,他如何敢置喙?可现在的太医院怎么能同那时的比呢?现在除了皇亲国戚,就算病死在家,也不敢上书求圣上降下隆恩,让太医给自己诊断一二。

“这是我钱家的玉佩,有什么要用的药材,自会有人送给大人。”

老太医手脚麻利的处理好了伤口,想找人将这位大人挪到太医院去,却不知要向谁开口。他为难的看了看上面被刀胁迫的康王又看了看自己脚边的伤者,似乎在思考能不能凭着自己将人拖回去。

“小姐,担架到了。”

“你们帮太医将伤者送到太医院吧,手脚要轻,莫要再伤了这位大人。”

“是。”

老太医向苏言溪投去无比感激的眼神,苏言溪轻微的点了点头,自己应该做的。

不知为何,之前说没出入的礼部尚书又重新站了出来,“苏小姐,我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诏书,有一处不详,还要再看看。”

苏言溪倒是没想到还会有这一重意外之喜,“康王殿下,如何?你现在最后的筹码是这份诏书,我现在用这份诏书换边千尘的平安,你也不亏,如何?”

“苏言溪,你凭什么以为仅靠这一纸诏书就能拿捏本王?只要这份诏书在,无论结果如何,你的瑞王就不能名正言顺的登上这个位置。”

苏言溪挑着眉,“殿下以为我做事会这般草率?”

“虽然本王不知道你凭什么以为是本王绑走了边千尘,但今日本王明确的告诉你,边千尘生死都与本王无关,本王更不会知道他在哪里。父皇驾崩前,本王在他老人家面前立誓,绝对不会手足相残。”

这话一出,苏言溪顿时清楚自己找对了人。

来之前她只能查出来边千尘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体状况,这段时间他时常因为体内的两个人格而感到晕眩,更严重的会出现幻觉。

他那天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如果真的是在发病的时候被有心之人撞见,他现在像人间蒸发一样也不奇怪。

可重点就是人被藏到哪里去了?按理说边衿桦如此理直气壮的发誓,那人定然是不会在康王府的,赵洲之死彻底暴露了康王府的密室,也定不会在与边衿桦交好的那几个官员家中,那能在哪里呢?

“既然殿下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人请上来。”

苏言溪话音回荡在肃穆的大殿,外面的人像是等候了许久,苏言溪的声音刚飘到门口,就有两个士兵抬着椅子上了大殿。

椅子上半躺着一个人,瘦的几乎不成人形,众人一时也没认出来到底是谁。

苏言溪走上前,将来人腿上盖着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椅子上的人拉住她的手,似乎有话要说。

苏言溪蹲在他身边,安抚着拍了拍他的手,“如诸位所见,夏公公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起身与诸位见礼,还望诸位勿怪。”

“这位是夏公公?”

“陛下身边的夏公公?”

“他怎么会这样?呜···”

发出这样疑问的大人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转身看过去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挚友,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冷汗已经爬满了脊背。

“夏公公~”

很快识趣的钱阁老已经上前寒暄,“公公这身子可是有了什么病症?如今可大好了?先皇刚去,您一时伤心也是有的,以后定要好好休息,我上了年纪才明白,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啊。”

钱阁老看似说的苦口婆心,欲盖弥彰的说夏如海形容枯槁的样子是因为先皇驾崩伤心,但无论怎么说都能看出来夏如海如此定是受了些非人的折磨,不然何故连站都站不起来?

在场的谁都不是傻子,谁能动当时御前的大太监,大家都心知肚明。

夏如海的出现,更是加深了众人对边衿桦弑父夺位的猜想。

边衿桦坐在高位上,明显的能感受到下面那些臣子打量试探的眼神,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每一丝眼神都充满着对自己,对皇权的蔑视,他岂会允许?他当时不是让余曜将人丢进地牢了吗?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

“够了,苏言溪,你到底想说什么!夏公公在照顾父皇时沾染了疫病,这才一病不起,你不要以为这样便能威胁本王!”

苏言溪头都未转,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丝毫不想理会边衿桦的言语。

夏如海艰难的抬起手臂,颤抖着手指着边衿桦。

夏如海一字还未说,倒是边衿桦突然开口,“够了!夏如海!你竟敢指本王!这是大不敬!”

夏如海的手只是停顿了片刻,随即又高了几分,直直的指向边衿桦身后的正大光明牌匾。

“夏公公身体不适,并非故意,殿下莫要计较。”

苏言溪的话不咸不淡,却充满着威慑力,毕竟边衿桦如今的脑袋在苏言溪的刀下,他又怎么猖狂的起来?

“来人,去看看牌匾之后有何物。”

“是。”

一旁的小侍卫身手敏捷的踩着一旁的柱子跃到牌匾之后,果然在后面发现了一个布满灰尘的锦盒。

他赶紧将锦盒拿下来双手呈给苏言溪,苏言溪却不接,示意给钱阁老。

钱阁老虽然不解,却还是接过来打开。

他一打开就明白这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他取出里面的传位诏书对着上位跪下,满脸泪痕,“陛下~”

苏言溪过去将人扶起,“阁老,诸位核实完遗诏内容,将真相公布于天下,才能对得起陛下的在天之灵啊。”

“是是是。”

钱阁老豪气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连忙将剩余三个人唤到身边。

“我这部分没有问题。”

“我这部分没有问题。”

“我这部分也没有问题。”

“我这部分也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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