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兰妮虽然也是暗裔,但刚脱离暗裔兵器的她还有些虚弱,需要时间来适应这副新躯体,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那你便来试试吧。”佐兰妮脸上阴晴不定,最终冷笑一声。什么意思呢?亚托克斯在时便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现在只剩下自己,却能鼓起勇气,难道是觉得她不如亚托克斯吗?

“莫非是那法师给了你底气?也罢,你就怀揣着你那无端的希望与我一战吧,然后,我会把你的希望亲手打碎,让你也尝尝绝望的滋味。”

就该这样,仅仅在他眼前把那小妞夺舍,这种程度还不够,她要用血巫术把伊默变成自己的奴隶,让他永生永世臣服,这样才能偿还他在自己心中留下的创伤。

对,没错,杀了太浪费了,伊默有着不小的潜力,能够成为一个不错的手下,就从他开始,然后,一步步终结一切战争的源头……

“虽然比不上曾经的飞升之躯,但也比亚托克斯那个把死人堆在身上的家伙好多了。”

佐兰妮对阿卡丽训练有素的身躯表达了赞赏,电光火石的瞬间,她扑向了伊默,这家伙刚身受重伤,当然要把他拖入近身战,不能给他喘息之机。

与此同时,浮在海力亚外海面上的厚厚一层海兽血肉如龙吸水般倒卷而上,形成两条血龙朝着伊默扑去。

身后的剑伤仍在作痛,但只是让伊默更加清醒,他将苦痛抛掷脑后,握紧魂刃与佐兰妮战在一起,灵力附着在剑上,汇聚元素凝练出元素之灵,与血龙绞缠成一团。

转瞬间,一人一暗裔来往冲突了多次,留下许多道残影,双镰与魂刃划出黑红色的血丝。

直至一声闷哼,两人分开身形。

佐兰妮看了一眼骨镰的镰刃,上面沾着刺眼的血迹,这都是伊默的血,正被缓缓吸收进骨镰内部。佐兰妮舔了舔嘴唇,笑道:“看来这小姑娘在你心中的地位当真十分重要呢,连伤害这具躯体都不舍得下手。但你觉得,在打破我的兵器,和消灭我的肉体之间,是哪个更容易呢?”

“就你现在这模样,也敢在生死决战时留手,真当我不会杀你?”

伊默沉默不语,上衣浸着血红,那道可怖的伤口时时刻刻拖累着他的身躯,冷汗浸湿了他的眉毛。每一次挥剑都在加剧身体的负担,但他别无选择。

他坚信阿卡丽不会就这么简单消失,她的意识一定还存在身体里。就像阿卡丽仅仅凭着一股念想不远千里从艾欧尼亚来到暗影岛寻找他一样,他为什么不能也同样信任阿卡丽,信任她不会这样简单落幕?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会放弃希望。

暗裔的主体始终寄宿在兵器之中,夺舍的肉身只是挥动兵器的载体,所以他避开了佐兰妮肉身的要害,剑剑攻向的都是那两柄骨镰。

佐兰妮轻哼一声,目光转向分心操控的血肉双龙,它们被风刃切割、被火焰炽烤、被雷电劈得焦麻,被多种手段炮制后,已经变成许多块烂肉,表面焦黑,甚至飘出肉香。

“深海的子嗣,潜藏在那深渊中,如何能感受到太阳的光辉?”

她手掌张开,招摄力量,“不过比寻常人类要强得多,也可堪一用。”

随着血巫术力量的增长,那些来自海兽的血肉开始变化,焦黑部分脱落,剩下的就像是热锅里的猪油块,从边缘开始飞速融化,化成一股股血肉流向佐兰妮。血、肉、筋、骨,最终拼凑成一对鲜血淋漓的肉翅,有力地鼓荡着,而佐兰妮整个人就慢慢悬空飘浮在了半空中。

第二阶段……伊默脑海中几乎是下意识地闪过这个念头。作为血巫术的集大成者,佐兰妮甚至可以吞噬其他生灵的血肉来强化自己,这是其他暗裔无法做到的。刚脱困的佐兰妮很弱,但有着无限的成长空间,假以时日,她说不定能站到整个符文之地的顶点。

所以,想要消灭、或者至少驱逐佐兰妮,最好的时机便是现在。

“站起来,伊默。”

“现在将你消灭,还来不来得及……”有什么玩意应了一声。但并不是伊默。声音很像,但却让人感觉是硬挤出来的,就像那种破旧上锈的铁笼,嘎吱嘎吱、呛啷呛啷、哗啦哗啦的声音,怎么停也停不下来。

伊默面色一变,佐兰妮却没反应过来,犹然笑道:“还那么自信?”她歪着头欣赏着自己新生的翅膀,感受着它们的力量。飞行啊,翱翔于这片天地,最直观的自由。

“你恐怕还没意识到战况对你的不利啊。你的伤势每时每刻都在加重,还心慈手软,不敢对着这具身体下狠手,作茧自缚,我却能以逸待劳,还拥有了飞行的能力,来去自如……

“你觉得再僵持下去,谁能笑到最后?投降吧,我会给予你足够的仁慈。”

姿态优雅的女暗裔微笑,显然胜券在握。

“现在将你消灭……”

声音邪乎的很……就像在脑子里拧别针,搅着脑浆,直戳到更底下的黑暗。

那个声音足以扒下一个人的所有防备,只剩下赤裸的魂,即使是暗影岛上空的黑雾消散,久违的温暖阳光洒落下来,也心惊胆寒,瑟瑟发抖。感觉就像被它抽走了什么东西。

它渴望的东西。

佐兰妮面色一寒:“狂妄!”

她垂落目光,冷冷盯着伊默,却发现他脸上残留着某种奇怪的表情,目光没落在自己身上,而是看向身后。自己的身后,那里只有半座残破的烁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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