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孤行轻浅一笑,“一提酒,大将军就来精神了。”
“我也曾学着你说的法子酿过杏花酒,却难喝的要命,根本没有你说的味道。”
“杏花酒不难,大将军只是没有掌握其中的精髓。”
“有你在,以后我也不愁喝了。”
“可秘境中不长杏树。”
“啊?”夫蒙睿微皱眉头,“这些树下你埋了多少酒?”
“大将军想做什么?”
“把它们全部挖出来,带走。”
“哈哈。”长孤行顿感可笑,“我记不太清了,应该有不少。”
夫蒙睿说干就干,“你坐着,我来挖。”
长孤行靠在树下,揭开了酒坛上的封坛布,一仰头,酒入口烈而醇香,回味无穷。
“大将军可要尝尝?还不错。”
长孤行递上酒坛,夫蒙睿没有接过,俯下身吸走了长孤行嘴角的残酒,舌尖回味着,“确实不错。”
长孤行一阵无语,夫蒙睿继续挖着酒,干劲儿十足。
“大将军不会是想把所有的酒都挖走吧?”
“那是当然,阿行亲手泡的,才不能便宜别人。”
“你呀你,真是幼稚。”
晨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孟流朔想伸个懒腰,身旁的人紧紧揽住他,根本施展不开。
君上还在沉睡,孟流朔不禁轻笑道,“还说让我起不来,君上自己都起不来。”
侧耳靠在那宽阔的胸膛上,孟流朔静静听着君上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总觉得在不断加快,等他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的心跳声。
一瞬,笑容从孟流朔脸上消失,他猛然起身不停地摇着身侧的人,“君上!君上……”
南荣靖宇没有睁开眼,只是将手放在嘴边,“嘘,让本君再睡会儿。”
泪润湿了孟流朔的眼角,他一把抱住南荣靖宇,手上的力道在不断加重,似乎下一秒他就要抓不住这个人了,求你,不要留我一人。
云杏殿中,每等一刻,心中的不安就会加重几分,孟流朔来回踱步,有些事他迫不及待需要确认。
两人牵着马,说笑着走入殿中,孟流朔一见来人,语气中满是迫切,“长孤长老。”
夫蒙睿很是疑惑,此人竟然知道阿行的身份,“白米茶楼东家,你怎么会在这儿?”
长孤行看出了孟流朔的慌乱,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大将军,你去洗洗这身泥渍吧,我和东家有些话要说。”
夫蒙睿上下打量了一番孟流朔,看着不存在什么威胁,他才乖乖牵上马,拖着酒离开。
“我问了夕月印,才得知你回来的消息,那日竟然也没能认出你。”孟流朔本想笑笑,可奈何他根本笑不出来,连伪装也不行。
“发生了何事?可难得见孟丞相这么绝望的眼神。”
“君上……我感受到了,君上的心跳时而会停止,还变得格外嗜睡,这是不是受引魂之术的影响?”
长孤行面露难色,并未隐瞒,“是。”
“那,君上……将死?”
“是。”
“没有办法吗?我问了夕月印,她让我来找你。”孟流朔一脸无助。
“巫蛊之术是巫族延续千年的秘密,不管是巫族长老还是巫族族长,都会从小就开始学习。夕月印本应成为下一届巫族族长,她修行以巫术为主,多为幻术,所以并不擅长蛊术。而我要出秘境,修行以蛊术为主,这样才能尽可能助南荣皇族巩固皇权。”
“引魂阵乃至邪之阵,反噬猛烈,君上能强撑到今日,已是极限。孟丞相好好陪着君上过完这最后的日子,太子即位,你也一样可以尽心辅佐。”长孤行语气沉重。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逆天而行,并不可取,这也是引魂术成为巫族禁术的原因,既是禁术,破了禁忌,就要承受该有的后果。以你之才,太子也必会赏识你,成为丞相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愿,我想要的根本不是丞相之位,除了君上,我不会辅佐任何人,我只想做君上一人的丞相。”
长孤行略有震惊,“我本以为你追求的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权,没想到其中还有隐情,难怪君上会舍命救你。”
“我承认我为了坐上丞相之位杀了很多人,其中还包括设计取了你的命,但我也是人,我并不喜欢尔虞我诈,可我别无选择,这是我接近君上的唯一办法。”孟流朔捂住胸口,他不想失去君上,这颗心真的好疼,“求你,不管是什么方法,哪怕……哪怕是我的命,只求你救救君上。”
长孤行沉沉叹了口气,“有一种蛊叫双生蛊,我曾为幽幽种下过,以此为她续命。但所谓的双生就是以命续命,双生双死,我死后幽幽也活不了多久,但她的娘亲宓清梦用自己的心头血,以乌灵子为引,让谷恒换来了幽幽的余生安好,可幽幽为了孩子还是死了。”
“孟丞相要明白,一旦种下双生蛊,虽然可以为君上续命,但你的命也会缩短。”
“好。”孟流朔没有犹豫,如果连君上都不在了,再多的权势和地位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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