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流朔一再坚持,长孤行从腰间拿出白玉瓶,“白色的蛊虫种在你身上,黑色的蛊虫种在君上身上,以你的血为引,一旦蛊虫之间的羁绊形成,双生双死,永远也解不开。”

孟流朔接过,面带柔笑,“谢谢。”

“孟丞相身上的气场变了很多,以前的你只有一身阴狠,很少见你笑得如此轻松。”

“是吗?”又是一抹浅笑,“君上说他喜欢看我笑。”

回过神,孟流朔带上了警告的语气,“此事绝不可让君上知晓。”

“我不会将双生蛊的事告诉君上,同样孟丞相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要让大将军知道你的身份。”

“为何?”

“他会杀了你。”

“哼。”孟流朔满不在意,“也是,说到底你终归是死在我的手里,但即便再给我一次机会,那时的我还是会杀了你。”

“我知道。”长孤行一脸平静,“如果我不死,幽幽和整个南境都会受到牵连。”

“罢了,都过去了,听夕月印说你要离开了。”

“嗯,明日。”

“不管如何,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孟流朔带着蛊虫离开,长孤行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他也该对他说声对不起,颛顼常烈带给孟流朔一生的伤痛何尝不是受了长孤行的牵连,也难怪孟流朔以前会如此憎恨自己。

有一件事深埋长孤行的心底,从来没有被揭开过,当年为了守住盂城,阻止颛顼常烈退兵,他曾利用巫术操控过颛顼常烈,所以颛顼常烈才会对他生出深切的执念。

却没曾想内乱四起之时,连累了很多无辜的少年,其中也包括孟流朔,那时的他不过是个活得谨小慎微的孩子。

孟流朔年少时悲惨的遭遇一直是长孤行心头的一根刺,幸而他现在活得很好。

还有一事长孤行也说了谎,蛊术确实不能操控人心,但巫术可以,巫蛊相结合甚至可以直接改变人心,这就是巫族遭世人唾弃的原因,一旦巫蛊之术被滥用,天下必将落入傀儡之中,巫族完全有能力操控整个天下。

很老的古籍中曾有过记载,巫蛊之术泛滥之时,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世人举力杀尽巫族族人,巫族仅剩一脉得以存活,得南藩先祖庇护,藏于秘境,这也是巫族为何要守护南荣皇族的原因。

巫族中只有巫族长老才有资格看这些古籍,以此来警示巫族长老出了秘境,必须牢记自己的使命,不可滥用巫蛊之术,否则将会遭受五丝蛊的侵蚀,必死无疑。

长孤行也曾违背过禁令,就是帮东越太子陈子念炼化嗜情蛊,以此操控人的感情。

陈子念现已成为东越女帝,长孤行不知道她将蛊虫用在了何人身上,不过即便嗜情蛊改变得了人心,但在绝对真挚的感情面前,也会一击即溃。

忆南殿中,孟流朔含下白蛊,并未吞咽,蛊虫已消失在舌尖,他收起白瓷瓶,蹲坐在窗边,他再也不想听见君上心跳变慢的声音了,这让他深感害怕。

直至深夜,才见着君上回殿,看来最近的政务很繁忙,也有可能君上正在为太子铺路,他想瞒着孟流朔悄悄离开。

君上,你还真是残忍,你曾感受过的,也要让我感受一次吗?泪滑下,孟流朔黯然神伤,原来君上当年看着自己自尽在他面前,竟是这种心境,对不起……

开门的声音响起,孟流朔急忙拭去眼角的泪,绽开一抹浅笑。

“君上。”

南荣靖宇略有惊讶,“还以为你已经出宫了,为何不告诉本君,本君也好早点回殿。”

“本来是打算出宫的,可想着茶楼也不忙,索性赖在宫里躲个清闲。”

“全都退下。”南荣靖宇闲散了旁人,靠近孟流朔想贴贴,“本君可听说茶楼生意爆满,不少人慕名前来。”

“额……”借口被戳穿,孟流朔直接摆烂,“我就是不想离开,想和君上待在一起,不可以吗?”

“哈哈。”南荣靖宇满心满眼只有一人。

“这是我特意为君上熬的汤药,安神助眠,君上快喝了。”

南荣靖宇看着汤药,犹豫了一下,随即端起碗一饮而尽,“以后不用费心为本君熬这些,有你在身边,本君睡得很安稳。”

孟流朔放下空碗,眼带深意,“就这一次。”

一阵困意袭来,南荣靖宇伸手撑在桌边,迷糊地甩了甩头。

“君上困了吧,我服侍您睡下。”孟流朔为南荣靖宇褪去外衣,扶他躺下,盖好被子。

孟流朔用指尖滑过南荣靖宇的眉宇,床上的人睡得沉稳,呼吸声却微弱的几乎没有,君上一直都在强撑。

“你这个骗子。”孟流朔咬破嘴唇,血珠渗出,一抹深红,诱人不已。

双唇轻触,血满满滴落,染上南荣靖宇的薄唇,亦是血红一片,血还在流下,流入南荣靖宇体内,双生蛊之间的羁绊已然形成了。

双生双死,一世无解。

翌日 东越

临近万水峪,一叶轻舟,一人一棺木,行于湖面上,浪花层层涌起,撒一湖凄凉。

石语停下马车,走进屋内,石楠见着来人,不免有些失落,“你才去叶离谷几天,怎么就回来了,坚持不下去了?”

石语欲言又止,他从爹爹的神情中可以看出,爹爹还在等望秋娘亲回来,可她再也回不来了。

“爹爹,如果望秋娘亲不回来你会怎么办?”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