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寸土寸金,换作旁人,不是土生土长的汴京人,即便贵为太宰,领朝廷俸禄,也未必就能够在汴京城买下一砖片瓦。为官多年也不过屈居于高价租赁的杂院一隅,是京官再寻常不过的写照。

王琅不是旁人,人品贵重的王家郎君,靴子上的一串米珠便足以支付汴京城最繁华的铺子一年的租金。所以他不仅有一座占地宽敞堪称奢华的太宰府,还坐落于汴京城闹市正中心。

门房并不认识邵秋实,但听了邵秋实的自报家门很重视,不多时,一名小女娘走到门前。

小女娘瞧着十六七岁,已梳了妇人发髻,见了邵秋实先屈膝一礼:“林兰见过岑娘子。”

邵秋实也是屈膝:“林娘子。”

“老爷尚在衙门未归,岑娘子若有急事,我可以叫小厮去衙门通传。”

老爷自然指的是王琅,王琅年近而立,最大的儿子都十一岁了。姑且不论回了琅琊如何称呼,在汴京的太宰官邸里,他便是这里的老爷,他的儿子则是少郎君们。

“不急。”

林兰点头:“岑娘子既不着急,柯姨娘吩咐我先请岑娘子去住处休息,待老爷回来再通知娘子。”

如今燕素已死,继室尚未过门,府中中馈暂交于王琅的妾室之手,便是林兰口中的柯姨娘了。

“有劳林娘子,柯姨娘。”

林兰将邵秋实带到了客居的屋子,另留下一名听候差遣的小女娘,便退下了。

这小女娘比林兰年纪还小,约莫十三四岁,笑起来两颊都有梨涡,叫棂儿。

邵秋实在桌前坐下,从怀里摸出荷包,掏了一颗银瓜子给棂儿:“太宰大人如今有几位妾室?”

“只一位柯姨娘,方才带娘子进来的林兰姐姐,便是柯姨娘面前的一等女使。”棂儿回答。

“这位柯姨娘是何时进府的?”邵秋实又给了棂儿一颗银瓜子。

“我半年前才来,倒不知晓姨娘是何时入府的。”这样说着,棂儿还是收了邵秋实的银瓜子。

半年前,恰是燕素去世的时间。

邵秋实便不问了,反正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棂儿似乎觉得不好意思白拿邵秋实的银瓜子:“柯姨娘膝下一子一女,大的十四娘子今年五岁,柯姨娘应该是在那之前,给老爷做的姨娘。”

邵秋实便又给了棂儿一颗银瓜子:“太宰大人膝下几位郎君,几位娘子,分别多大?”

“老爷有两子三女,大郎君、八娘子和十二娘子是已故的夫人所出,分别是十一,九岁,七岁。二郎君和十四娘子是柯姨娘所出,十四娘子五岁,二郎君如今刚满月不久。”

按孩子的年纪算,柯姨娘入府之后,燕素便不再生子。甚至燕素去世前不久,柯姨娘还怀上了二郎君。

傍晚,王琅回来了,林兰第一时间请邵秋实到书房去相见。

“岑娘子有什么问题,何不直接问我?”王琅换下官衣,换上家居的常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邵秋实瞄了一眼收起官衣垂头退出去的棂儿,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燕夫人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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