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必担心,陛下只是操劳过度再加上一时的心绪不调才导致的突然晕厥,现下已无大碍,多休息些时日便能将身子养回来了。”

太医的话总算让林衣年长舒了口气,安下心来。

“多谢。”他道,“一懒,送送太医罢。”

“是。”

目送一懒和太医的背影消失在殿门,林衣年这才转身走向林藏烟的床榻边。

他深望一眼榻上之人快要皱成一团的脸,叹息着为其掖了掖被角。

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林衣年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没有人能比皇姐更加敬爱父君了。今日二人的争吵,字字句句夹枪带棒,分明心都在痛啊,怎么就不知道停止?非得把彼此之间的一纸关系生生撕破扯碎才好。

“皇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林衣年凝望林藏烟缺乏血色的脸,眉头微皱忍不住低喃。

最后他留下一声轻轻的嗟叹,面上有淡淡的忧愁浮现。

怕打搅榻上之人安睡,又见其方今状态没有任何不妥,林衣年便想先离开一阵。

转身,刚迈出的脚步不过一息复又顿在原地,林衣年神情微怔,愕然地侧低下头,乍然瞧见自己的腕部被扣上了一只手。

榻上,林藏烟仍然双目紧闭,明显意识未醒,却突然握住了林衣年的手,嘴里念着混沌呓语:“阿续……”时不时还伴随两声低泣。

林衣年顿觉胸口酸涩,喉间发哽:“皇姐……”他用另一只手覆上林藏烟的手背,下压的唇角难掩哀色。

“对不起……碗莲养坏了……”林藏烟的眉头皱紧又皱紧,嗓音悲伤又苦涩,“不是故意的,呜……”

林衣年愣了愣神,眸中似有水波晃荡。

像是有什么在牵扯,迫使他不自觉地扭过头,望向了不远处案桌上的一盆植株。

杂乱的卷宗和书籍随意摆开在桌角,唯独留下中央一片空无琐物,仿佛是专门为那盆栽开辟的一块不染之地。

遥遥望去,叶已将近半数枯黄,片刻之前在无人瞧看之时偷偷掉落的一片,就这么静静地躺在紫檀木上,等待主人来捡走。

林衣年将视线收回,怜惜的目光再次落到林藏烟身上。

这一刻,他无比心疼自己的阿姊。可是再怎么心疼都好,无济于事,他没有任何办法帮着阿姊减轻悲伤分毫。

林藏烟的手被林衣年动作轻柔地塞进了绒被里。

“再等等好么?”他垂下眼睫,低声道。

再等等罢。

碗莲还有半数青翠不是么?

再等等,等阿水哥哥回来把它救活,把你救活。

——

林衣年回了寝宫,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有些颓丧。

刚入殿,他便唤一懒拿来纸笔。

“郡主又要给左大人写信了?”一懒将笔墨纸砚取来,同时问道。

“嗯。”林衣年声音发闷地给予回应。

一懒抿了抿唇,莫名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郡主给左大人寄去那么多封信,可是除却开头两封,后来寄去的好几封都没有得到过回信,这还有必要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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