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春风紧俏,林响影密,许多的水汽还很有些份量。同样的步调,在密林,东风,流水里,各是各的缘由。缘由不同,紧撵两步还是慢行两步,一先一后,一后一先,都是可行的步调,也不全是相跟的致意。

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情绪,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念想。此刻的念想就像此刻的波澜,波澜微微妙妙的,颤颤悠悠的,当下都觉得十分的荡漾摇曳、引人遐思。过时一看,怎生还能有当时的模样?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所以,柳含絮也似乎不是廊桥里的常客,柳翠儿也不是村居的常在,常先生不在流水里常驻,老先生多半不会去村外的远路。村人们在这个时节,就去了远路。远路上,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的话语,就是有些个人的情绪,有些个人的念想,就像此刻的波澜,微微妙妙的,颤颤悠悠的,当下都觉得十分的荡漾摇曳、引人遐思,可过时一看,怎生还能有当时的模样?远路,这是多远的路。

忘却,似乎是季节的更迭里的波澜。没有波澜的流水,就可能无法映衬这么多的俨然与方正。物换星移的,都是些本分的事情,常来常往的事情。凭空而来的少。就是有些大道要津的来客,也只是过雁,不会是这里的东道。这里的村人们都出了远路。廊桥里只来了柳含絮这样新的后生。流水里知名晓姓的,也只是往事里的书生。为什么没有当年的村居旧貌?

那些故事都被流水传播的悠远了,忘记了,摇曳了,不是常来常往的往事了。有些季节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但确实,乍暖还寒的时候,让柳翠儿和小五儿难以准确的把握,到底该什么时候去浣洗,去浣洗些什么衣服。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物候,这样的光景,这样的魅影。柳翠儿就只是望望,小五儿都不望。于是只能有柳含絮到廊桥里,读书,顺便做回儿东道主,如果可以这样称呼的话。

要不物候里的故事、魅影的痕迹凭空而来,就把廊桥里空荡荡的气派给映衬出来了,有了些额外的话语。桥有了桥的声色,水有了水的标致,二一添作五的合算生意,谁见了都说公允。所以柳含絮就到了廊桥里来了,来读书,大声的读,用心的读,朗读,诵读,十分认真的读,让村人们看见了,听闻了。是不是有了些印合的迹象。

做东道主可不简单,无论是廊桥里的,还是村上,都是有些本分的物事。当然,毕竟在村里人印象里,廊桥还只是常先生的廊桥。其余不论谁去,都算过客。常先生此刻当然不会去廊桥里,于是就退而求其次,由柳含絮顶替上去,接待一下流水里的物换星移,也是当事人的本分。廊桥里来了新的后生,自然平添了不少动静,再者,流水里也知名晓姓,不算见外。

季节的变迁,也好似人心的思辨,后浪推前浪的,没有什么见外的事情,也没有多余的新裁。常先生那样见过世面的,可能会有所不同。不像村里人那样东奔西走,向大路上讨生意,难以有回转的心思,也未必有廊桥里这般的奇遇。把些岁月的痕迹都遗失了,忘记了路的远近,都道当下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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