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在书本上过多的讲求。这里的姹紫嫣红、嫣红姹紫并非大道之文章,雕琢之精粹,更多的是本然。本来就如此,有了园丁的修饰、嫁接、拼凑,就更显得有些标致,非同寻常的标致。

游园,也不是学堂里的功课,以逸待劳、闲情逸致,总是让人心怡。至于学堂里的功课,若是老先生不审问之,可能也就是一种日课,日日了日的,何日能了不了日。这里的功课也不是言之凿凿的定势,多是旁逸斜出、婆娑迷离的,只能算是镜里寻花、自以为是,经不起岁月的映衬。

走得近些,只是一片姹紫嫣红,嫣红姹紫,离得远些,可能还是一片斑斓摇曳,摇曳斑斓的香气,让人有些流连的盼头,让人觉得园中的景致,大有出尘飘然的余情别意。相见时难别亦难,青鸟殷勤为探看。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多半是些无题的诗句。

无题的诗句,可能是诗歌璀璨的长河里别具一格的风情。至于为什么没有题写诗名,可能就是因为当时惘然的缘故吧。惘然,惘然,把些刚刚萌动起来的情绪都赋予东风,飘洋过海,蓬莱胜意,就是有些寒冰冷意,到底还是有些依托的缘故。不会嫁与东风春不管,曾经沧海难为水,有个这样的园子落脚就算不错了,可以满足了,香风明月的,自是一种情怀。

当然,这种无题也不是真正的没有诗名,大概是一种欲言又止的情操,又不想像园外的原草,一岁一枯荣,纵然是野火焚烧,春至又发;大体还有一定的局限,一定的苑囿,一定的修剪。把些旁逸斜出的姿态弄得更加曼妙些,更加洒脱些,更加时尚些。许多人在意自己的发型,爱惜羽毛,也是有的。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一到了春日,东风又至,园丁就把原本的旧貌重新迁移改造,换些新的品色,去些繁芜的旧绪,有些簇新的精致,这样虽然不是俨然棱角、分明巷陌的缘故,也有些搁浅尚早、三言二拍的惊奇的所在。也有些只是敷衍寻常的物事,总得有点大观,在姹紫嫣红、嫣红姹紫里不落窠臼。

到底不是大道的文章,有些萌动的倔强,不事雕琢,不行远路,只在寻常旧貌里寻章雕句,就是有点诗情,也容易被姹紫嫣红掩盖了去,难以明文,难以行远,畏途多露,难以耐繁。所以园丁时不时还得再打理一遍,修饰一番,让游园的人们看得分明,看得真切,看的随意,这样才是一座权舆恣意、任性随情的大观园吧。

书上说的事情,不一定当真,有些光明磊落的意味,只要老先生不审问,大概都可以一概而论,一翻而过。就像是游园一般,这里看看,那里翻翻,把些闲情随意都洒脱在苑囿无题之内。出的园外,又是一番景致,不在人心,也在情理。能记得一二,也是当时的惘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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