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自然而然的,不需要多加修饰。不需要人工斧凿,不需要刻意而为。就像流水自东,风候又至。春红柳绿,柳绿春红的,都是一种自然的馈赠。不是理所当然,也非求之不得的,都是按时随遇,谁都可逢迎的。当然魅影出外。

就是见得,也并非是真见。不是真知灼见,就多少有些捕风捉影的气息。大家就只管听闻,听闻老吴头从密林里带来的传说,柳含絮从廊桥里捎回的信息,还有柳翠儿和小五儿从流水里抡回的水汽。如何分辨这些消息内。晾起来,晒起来,自然就干了。自然而然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需要人为的干预什么。

于是大家不知可否,不问兴衰,一股脑的把流水里抡回的水汽都晾晒到竹竿、绳索之类上去,风吹日晒,日久天长的,就把许多的氤氲密布,密林疏影,廊桥东风都给晾晒开了,展平了,铺垫了,于是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去。谁也不指望一时半刻就能晾晒出什么样的效果。

过了较长的一段时间。大家忽然恍然大悟似的想起,还有这么一段事。是,确实,还有这么一段事。就像是流水里想起了往事里的书生,有人把老吴头当成了村上春树,谁把什么遗落在流水里了。想起来了,就赶紧去翻检一遍,又展平了,晾开了,这次就比上次轻松了许多,可以抖散了,舒开了,不那么拘谨了。

畅所欲言,随心所欲,信手偶得,这样大家的心情就合适了,妥帖了,不那么为难了,不那么畏难的,不那么特别了,什么都可以看,可以翻,可以检,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不需要多些客气体面,不需要有些修饰掩盖,不需要有些冗余悠长。三言二拍就可。于是一个新的小说,一件新的衣服,一间新的雅舍,一个新的物件就进入了生活。自然而然的,不是人工斧凿,不是刻意而为,不是求之不得,是人间天上,天上人间的契合了。

忙里偷闲的,谁也可当一回常先生,去廊桥里转悠一圈,觉得是不是也有些气派,不比寻常往日。柳含絮就去了廊桥里,大声的读,朗读,诵读,认真的读,觉得是不是也有些不同往日。可老先生知道了审问着该怎么办?把残卷寻不着,像往事里的书生一样,把些重要的物事遗失在流水里了,还被流水里惦念着该怎么办?有谁知道怎么办吗?这重要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不见明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这里不见长江,只有小河。河水也氤氲,也起伏,有波澜,有岸畔,柳是柳,花是花,隔岸看柳的,走马观花的,都是天涯之内一般的景致。只是相逢着了,相处着了,相看着了,果然与凭空构建的有所不同。这里也新,那里也艳。姹紫嫣红,桃明柳绿的,虽然不言,下自成蹊,自然而然的,就有些明月窈窕之章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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