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们就不是流水里的常客,廊桥也只是常先生的廊桥,与村人们关系并不紧凑。紧凑的是一天一天的日子,这里也忙,那里也住,经常忘记了月月与日日。就是过年了,也待仔细盘算打量,不是流水里那样清澈明晰。那里不得有点磕磕绊绊、纷纷扰扰什么的?
所以常先生并不是经常到得村里来的。只有老吴头,是村口的常设。经常这样,望着村口的密林发光掠影,瞅风捕息的,让村人们有了些实实在在的见闻。见闻里都是些惟妙惟肖的声色。旁人们自然都无从领会。就是常先生来了,也时常去村口望望。是不是就有人把老吴头当成了村上春树,也未可知。
老吴头就是老吴头,与常先生并不熟悉。虽然岁月将两个人都望老了,年岁不饶人,可两人之间并不相望,老吴头是密林的熟客,常先生是廊桥的来历,这样双方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了。有一种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样村上的故事就与廊桥里的故事不尽相同了。所以柳含絮自己顾自己的非要去廊桥里,大声的读,朗读,诵读,认真的读,就是与村下的故事不尽相同的故事了。那是廊桥里的故事了。
流水里也把柳含絮认同为往事里的书生。既然是往事,就不是当时了。当时惘然,村人们还可以相跟着提醒提醒,往事杳然,桃花流水杳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就不是村里的人们能够知晓的故事了。流水里知名晓姓的,也知道这些的情理,就只是把柳含絮的名姓提及,并不多解释什么。那往事里的书生,是不是也是到了廊桥里读书,让流水里知晓了去呢?
所以读书人的事情,确实与村上的事情有所不同,有所讲究,讲究的不同。不同就好像老吴头和常先生,两者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可岁月一般将其催老了。年岁不饶人,公道世间惟白发,这样两者之间好像又联系起来了,各有各的情貌,各有各的条理。岁月如斯,流水如逝,让读书人的事情和村上的事情有了某些区别,也有了相望不相闻的感受。
常先生也不常望着密林,村人们也不常望着廊桥。廊桥也只是常先生的廊桥,特别的日子里,村人们也去廊桥,去常先生的廊桥里望望。有兴致的日子里,常先生也到村上走走,这里看看,那里望望,也能看到老先生,老吴头,柳含絮,柳翠儿和小吴儿,以及村上的人们。至于其余的时候,则是沧桑的岁月了,把村庄与廊桥用流水一般的日子隔开,各是各的情貌,各有各的邂逅。相望而已,不甚相闻。
所以柳含絮就越过村口,都到了常先生的廊桥里了,大声的读,诵读,朗读,让村人们都望见了,这就有些逾矩了,不平了,错愕了,让流水里有些不平了,氤氲密布起来了,让往事重现,那年的书生,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一段,廊桥里的际遇。让岁月有些起伏跌宕,不同寻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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