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些曲曲折折的,弯弯斜斜的,到了桥头,自然也就直了。所以桥面平阔,看不出任何波澜的样子。这里有些雕饰,那里有些纹理,这里那里,都是方正俨然的模样,有些村上的意味了。可并非村上的驻在,是过路的风影。风尘仆仆的,各色人等,来来往往。

都过的是桥,有的体面,有的寂寞,有的乘兴,有的归急。桥上的风景,是不是都被一掠而过了?看那白鹭排空,浊浪卧澜,风从滩头起,吹落满天星。不一会儿,就能看到当年依稀的模样里,有了些镜霜污淖的影迹。岁月,让桥上方正俨然的模样,多了些斑斓雕饰的痕迹。这里又不是村里,是方正安居、安居方正的所在,就是有些沾染,裹挟,夹带,也都能在流水里展平了,湿润了,浣洗了,回到村里,晾晒开,又是一种焕然的样子。桥上就是过往的所在,客路的彷徨,把些许的落寞和余晖都洒脱在这里,让桥上的风景与客舟并行,落霞与孤鹜齐飞。

让岁月静好一些吧。客路桥上,舟楫涵过。当然,那也要看村上的风情,是不是还有那些待客的礼数了。毕竟,村人们都去了远方,不在近里。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回返的。回返了,也是满身的疲倦,不近花楼,不明客心,只是当归和急切。这样旁若无人的意味,把桥路给耽搁下了。好像村上也不是那么方正俨然了。村上就有了像村上春树一般的老吴头,传着些密林里的微言大义,从东到西,经冬历春,让心情都有了些许的浮动和波澜。村里好像变成了桥头,直面流水里的风景、残阳、岸柳、石礁,村里村外,都显得波澜起伏了。

柳翠儿和小五儿相跟着去了流水,从村里到流水,要过一片密林。往日里,老吴头会在那里望着密林,静静的望,静静的听,静静的想,今日的密林是不是比往常更加幽深了许多。今日,柳翠儿就没有看到老吴头,只是密林里,还是那么幽静,深远,悄然,让柳翠儿不觉加快了脚步,不知不觉间,就把流水里的故事、洒脱、细腻放在了林外。

进得密林,就远去了涛声。这里树是树,花是花,风是风,影是影。让岁月也斑斓了起来,摇晃了起来,平齐了起来,这里一星,那里半点,整个的含混起来,让柳翠儿都分辨不清,分辨不明,什么时候都有些撷草攀木的影迹。如若不是老吴头传言,村人们是不是都会如此,分辨不清,分辨不明,含混起来,把方正俨然都消退了去。

过了一浪,又是一浪。过了一日,又是一日。过了一村,又是一村。山重水复的,柳暗花明的,让路人都有些疲惫,失意,惆怅,不是方正俨然的模样了。就是过了桥,依然是路。于是就在桥涵上暂停了下来,细细的看到此刻的片段,那些过往的情绪,是怎样洒落在摇漾的纹理上的,起起伏伏,断断续续,悠悠荡荡,把斜阳青山都望远了,平淡了,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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