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忠走后,李运佳从房间里走来,许涛海坐在沙发上沉思着,轻声唤道:
“涛海,涛海,”
许涛海抬起头,李云佳将手里的茶杯递给他。涛海握住了云佳的手,让她坐下说:
“有了玉菡的消息,我又想到你,我感到自己很虚伪。玉菡那头,在我心里,她是我的。身边有你,你是我的,都是我心里舍不得放下的人。我在想,给玉菡写信,该不该用‘丈夫’这个称呼?实际上,我不配了。我不配呀。玉菡那边,她见到信里,我已经有了家室,她会不会反感?对她,我怎么可能不用‘丈夫’这个称呼?那应该是属于我的。”
“涛海,为什么要有顾虑?要错,也是从前战火岁月留下的遗憾。”
“云佳,你的话宽慰了我。”
许涛海拿起云佳的手,摆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她此时有了叹息。抽回手说:
“你对玉菡大姐的感情,在心里已抱愧了这些年,那别离那相思,如果是块铁,已被你的心给捂熔 了。”
李云佳对自己的遭遇如此地理解,许涛海站起,感动地看着她,唤声:
“云佳,”将妻子抱在了怀里。
夜深人静,许涛海在书房里,坐在书桌前,桌上摆着信笺纸,握笔手中。却迟迟动不了笔。在给玉菡写信之前,如何对玉菡介绍李云佳?许涛海的脑海里穿越到了开花店的时候。
许涛海他们在县城有了自己的花店。挂着的牌子上写着《桂花花店》的店名。许涛海看着店里摆满的鲜花,这些,让人看到了一点点成绩。想到为取这个店名,他们在花园里商量的情景。
那天,大家在花园里忙了一阵,来到花园中间的一兜树下休息,花园里栽培的苗显 了幼蕾,许涛海说:
“花店已经落实下来,距离城中比较远了一点,但是,那里有两个学院,来往的人比较多。花店开业,谁有空谁去守店。两个三个去都行。”江西老表对许涛海看着说:
“店名还没有。”
许涛海笑了起来,这几天很忙,店名这事给忘了。他说:
“大家一起想个店名。再由万洲动笔把它写出来”郭万洲偏头看去说:
“涛海,你也写的一手好毛笔字。”李光忠的手摆在了郭万洲肩上说:
“让你儿子郭常敏写。黄花儿,手气旺。”大家笑起。许涛海说:花店,我们起什么名字?”
李光周忠说:
“春天里有许多的花,桃花、李花、杜鹃花,桃花,怎么样?”江西老表说:
“我们花园里有这么多的花,有些我都喊不上名字,涛海,你在这些花来取一个。”郭万洲说:
“在长沙,我家门前,有一兜大桂花树,八月中秋时,树上桂花开;银黄银黄的,落满了一地,花味香浓,从树下走过,惬意地忍不住让人抬头欣赏。这时,中秋节到了,家家户户吃月饼,拿桂花做店名有意义,含有一个中秋节日。”江西老表提醒道:
“今年中秋节快要到了。”李光忠说:
“中秋节,我娘拿对冲糯米,揉过的糯米粉,包有绿豆、芝麻的,再用桐叶包起,到锅里蒸。这日子我找不到了。”江西老表接上话道:
“每到中秋节,我母亲会给我和弟弟妹妹们做月饼,面粉揉好后,包上芝麻、花生、香葱,摆在锅里煎,熟了,放凉,月饼的外壳一层一层的。到了中秋节,盼着母亲给我们煎月饼。来这里,都没有和母亲告别一声。”郭万洲的话,此时,树下的人在沉默着。
郭万洲“咳,咳,”两声,大家对他看去,他从荷包里取出手帕,捂在了嘴上,打开,大家见到了手帕上的血迹,他们都骇着了,问起郭万洲是怎么回事?郭万洲说:
“是心病,心急了,落下了疾。我的妻子,我念着她太深了。”
许涛海看着郭万洲费力说话的样子,他皱着眉说
“万洲,你要放松自己,急不得。我们现在有许多事要做,我们这个团体需要你,你儿子常敏需要你,你要稳重自己。”
“我的妻子,她生的斯文,孩子、我母亲,她养的活吗?我不在他们身边,一家人如何维持?他们会不会去要饭?我母亲还在吗?”
郭万洲没有再往下说,他起身,走去了花园里。大家站起,李光忠看了许涛海一眼,见他愣住,唤道:
“涛海兄,我去万洲屋,找常敏玩,已经听到万洲的咳嗽声,这回,有血迹了。他不能出什么事,他儿子郭常敏,不能没有父亲。”
“事情复杂啊!光忠,今后,让万洲去茴香杂馆,那里与人交流多,让他分心。遇到有人喜欢,成个家,他心里有个安慰。”
“没有用,我开玩笑的和他说过,要他找个婆娘,他说 ,做不到,再等几年,有了机会,见到了他的妻子,把他们接过来。”许涛海看着李光忠说:
“你和房东徐美静,你俩 ....。”
“噢,你想的那些,目前都不会发生。”他打断了许涛海的话说,“你看见我身边有个女的,定会成为两口子,是吗?我肯找人说话,有话讲,别人搭话,那是正常的。”
“错,有时候,两个人会被话牵线走到一起,我看到了徐美静对你的眼神,你还不信?”
李光忠扬了一下手道:
“目前不想。”
许涛海对他看着,欲证实李光忠在说心里话。见他把头一偏,许涛海心里有数地笑了。走去干活。
李光忠从花园回来,进屋,站在了堂屋里。对壁上挂着的地图看着。这屋里有张木桌和几张木椅,没有了什么家具。他走去,伸手在地图上拍了拍,对着地图说:
“八月十五快要到了,屋里要做桐叶粑了,娘,你们做桐叶粑会想到我,等着有机会,去看你们。怎么已和你们隔开了?像做梦啊。”
郭万洲经过李光忠门前,唤了他,没有进屋,去了自家屋那里。李光忠走出,来到郭万洲门外,听到郭常敏念着诗句。见到李光忠,郭常敏唤道:
“叔叔,这是我写的。”郭常敏把手里的纸递给李光忠,念起:“《回乡偶 节》贺知章。‘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郭万洲在腰间围上围裙,李光忠看着诗句,一面在夸着常敏的毛笔字。轻声念着。对郭万洲说:
“我们不会如这首诗里,要等到鬓毛衰才回乡吧?”
李光忠说着,到来了厨房门边,郭万洲说:
“你想想,古人隔山隔水的别离,也不是一年两年,才有诗句里的真实情意。我妻子身边有老有小,我操心的是这些。假设是她一个人,我想她改嫁。不想拖累她了。你看涛海,他比我要宽心些,他虽然已婚,其实跟你一样独来独往,想成家也行。”
郭万洲说后,咳嗽起来。李光忠说:
“去医院吧,这几天你咳的厉害些了。”
“光忠,告诉你,我没有病,是想成了这样的。你是要我写店名,是吗?我手有些抖,让常敏写,看能拿得出手不。”
李光忠、郭万洲 来到了常敏 身边,与他交待着,郭万洲转回了厨房。常敏铺开纸,毛笔在纸上流动起来,很快完成了“桂花花店”四个字。郭万洲从厨房里走来,与李光忠瞧着,他说:
“字写的有力度,行。”李光忠说:
“常敏的字成熟的快。”常敏指着桌上的纸道:
“那一沓纸都是我写的。等我爸爸有了钱,我要去读书。”对父亲看去说,“爸爸,什么时候我去读书?”
郭万洲看了一眼李光忠,他对常敏说:
“爸爸,想你回长沙去读书,看这两年能不能回去。这里,乡音不熟,我在家教你,是这个原因。”
郭万洲又咳了两声。李光忠要他明天去医院。常敏看着父亲的手撑在木椅上,唤道:
“爸爸,你听叔叔的,明天去医院看病。你半夜把我都咳醒了。妈妈他们等我们回去,你不能害病!”
常敏后一句大声有力,命令似的。倒惹笑了郭万洲和李光忠。李光忠趁这时,他拿起了郭万洲的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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