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群觉得衡宇身份有问题,既然不是红党,那就可能是日本间谍。照此推算,牢房里的章文台也是日特,而颜青身份多半也是,但磁带所谓的证据可能是烟雾弹。又或者借自己手清除掉绊脚石,从而让真正的日特潜伏进来。

“你真正身份是日特对吗?”

李志群询问完死死盯着她眼睛,不经意的一抹慌乱已经给出答案。他笑了,仰天大笑,没有听颜青的狡辩,想不到衡宇藏的如此深,居然是日特!

冷哼一声,打断她争辩:“事到如今,狡辩还有意义吗?局里早就安排人监视过你,难怪姚鼎秋会被抓捕,看来你才是那条大鱼。”

“说吧,说完给你个痛快,送看守所。”

颜青也闭嘴了,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沉默半晌,闭上眼冷冷道:“密码本两个月前烧掉,没电台。钱也转走,内部人员联络断绝,身份更换,只有一套房子,你要就拿去,从我身上得不到任何价值。”

李志群一时语塞,理论上很对,姚鼎秋被抓,她被监视,没道理不斩断所有联系。

可他不甘心,“名字、代号、小组名字,人员配置等等,都交代出来。”

颜青也没隐瞒:“山口美江,代号青鸟;闪电小组,成员六人,来南京四年,我的长官已经牺牲掉,就是陶红;下属也牺牲了,被特务处抓起来的丰田霸道,剩余三人已经转移,至于去哪我真不知道。”

“任务!”

她没隐瞒,该做的都做了,暴露也无关紧要,“搞清楚南京人口数据,以及协助帝国特工寻找合适家庭,用来掩藏身份。”颜青扫了他一眼:“不用想太多,我在建邺安排的人没有五百也有一千,根本不知道谁是帝国特工,内部同样不许问,只提供合适身份者资料,有其余人安排接触隐藏。”

合着白抓了,啥也没有。

李志群非常郁闷,把口供录制好争取交差,同时指控衡宇。想杀人灭口,还是祸水东引,暂时搞不清楚。

“跟田刚有过来往吗?”

“田刚?”颜青蹙眉想了想:“他来家里两次,跟姚鼎秋算熟悉,我没有关注太多。”

“为什么不跑?”他很好奇,身份暴露还留在家里,要么等死,要么有任务。

颜青却道:“特务处跟调查处都安排人监视我,跑不是等于送死。这会让你抓了,估计消息都已经获知。另外,我在找一個人,特务处有個戴面具的刑讯专家,我要确定其身份。”

李志群静静听着,关于特务处内部消息他也听到一些闲言碎语,知道陶红跟姚鼎秋暴露都跟他有关系。神秘的侯专家,听说是陈祖燕的外甥,这事他不想插手。

随口询问:“查到了吗?”

颜青淡淡道:“没有,特务处里见过他真容的不超过五人,而且有两人被调往上海。剩余知道身份的职务都很高,调查处徐恩锃、陈祖燕应该见过,你要是能锁定他身份,帝国可以给你百万法币作为酬谢。”

百万法币!

李志群眼皮狂跳,眼馋,却没胆。真假外甥难说,且是党国功臣,没那命。

该说的都说了,李志群也没理由为难她,最后试探道:“给你送信的人有印象吗?或者说,把他请来能指正他吧?”

他这会有点拿不准衡宇身份,一会日特,一会红党,还有可能是党国密探,谨慎些好。

颜青挑挑眉,心话这個送信的指定要害她,不可能是自己人。心中冷哼,也让他尝尝被冤枉的滋味,“没见到人不好说,能知道我身份多数是帝国特工,身份高低不知。”

说的含蓄,表达很明确。这让李志群即将熄灭的心情又活络起来,捏着烟左右踱步,最后交代下属:“先把他关进安全屋好生看管,出差错有你们受的!”

“是!”

为反复确认,李志群待到十点钟,下属才传来好消息,锁定两个骨头看上去很硬的货。按理无需在审讯,因为衡宇故意放烟雾弹,没骨头硬的就结案。

这会跳出来引起好奇心,抬脚走向审讯室。被请来的众人这会都狼狈不堪,屎尿横流,只有两人看上去没丝毫慌乱,不是日特就是红党。

“组长,秦淮交通局小队长郑军,去年三月进入,媳妇生病死掉,没孩子,老人都在乡下。”

李志群听下属汇报同时,审视两人。

“郑军,日本人吧?”

郑军冷冷看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的意思,李志群也没再问,示意下属继续打,“给他上点狠活,不要堕了调查处名声。”

“是!”

没一会,烧红的铁签子被特务塞进指甲里,那疼痛非常人能承受,郑军疼的几次晕过去,又被浇醒。

“你也能忍住?”李志群询问从农业局请来的余四清。却见他神色惊恐拼命摇着脑袋,“不要……我说,我是日本黑龙会成员,你们特务部门无权对日本民众实施刑罚,我抗议。”

“抗议……”李志群笑笑:“既然是日本人,跑党国来做官,你觉得自己长着两個脑袋,缺了你党国不转了!潜伏农业局获取内部机密情报,传递回本土,这叫间谍行为,可以定性为日本间谍。对待日特分子党国态度明确,抗议无效。还是老实交代都传递过那些情报,小组成员及其长官。”

余四清抗议半天见没效果,耷拉着脑袋交代:“没啥可交代,我只是奉命发展黑龙会成员,并没有传递过情报。”

“奉谁的命,发展多少人了,都在那潜伏!”黑龙会他略有耳闻,社团组织,专门潜伏在底层嚯嚯人。

“奉真野长官命令,两年前从天津过来,事后花钱进入农业局隐藏,目前发展成员都在各大赌坊烟管里,但具体是谁我不清楚。”

“不清楚!”李志群冷笑:“不清楚让你来养老吗?去那送情报总该清楚吧!”

余四清陷入沉默,良久后开口:“每月二号,会到大世界舞厅见一個人,听从指示。长啥样我也没看清楚,总之以发展成员,做地面话事人为主,没有其他任务了。”

“哼!”

“把你发展的名单交代出来。”

余四清抬起头看向他,“每个人都合法经营,如果国党部门要乱来,大日本领事馆一定会插手,难道你想引起两国战争?”

李志群瞪他一眼,“战不战你说了不算,做个聪明人不好吗?”

余四海沉吟半天最后还是交代了十几个人出来,都隐藏在建邺赌坊烟管里。

“八嘎!大日本帝国的叛徒!”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郑军传来怒吼,这让余四清羞愧低下脑袋,没敢反驳。

李志群横了一眼郑军,“你骨头很硬嘛,不说就慢慢来,总有你说的哪天。”交代下属:“别歇着,轮番招待。”

“是!”

扫了一眼颤颤巍巍蹲在地上几人,“录份口供让他们回家,谁敢乱说话,我会再次拜访。”

响起隔壁的田刚,询问余四清:“田刚有没有跟你们私下往来过?”

“田刚……”余四海想了想:“有两次吧,在秦淮发展离不开他的照拂,送了两次钱,不过大多数跟他侄子田有禄往来。”

“哦!”李志群眼睛微亮:“田有禄知道你的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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