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师傅有所不知,房县全境遭灾,流落我寺的平民百姓足有三四百人,便是这点米汤,我寺已是倾其所有,若是县里再不调拨赈济粮,再过几日,只怕我寺连这点米粥都施舍不起了。”
那和尚长叹一声,朝刘麻子和陈二狗又行了一礼,那悲天悯人的表情,当真是溢于言表。
王秀清心中一动,指着身前几乎可以照出人影的米汤道:“大法师,出家人慈悲为怀,贫僧听说贵寺在本县开宗已有百年,山门周左有三百顷良田,隔壁的竹山亦有产业,又岂会没有米粮?去年贫僧偶遇武当山张天师,他对贫僧言,乱世道人救世,盛事佛门敛财,贫僧曾回复他,金丹舍利同仁义,两教原是一家人,张天师所言实在是有失偏颇,可如今一见,贫僧实在汗颜!”
说完之后,王秀清不待那僧人说话,而是又踏前一步,再次喧了一声佛号,接着说道:“正所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今日贫僧既然看到有如此之多的百姓食无所养,衣无所着,居无片瓦,安能不救?”
“这?”
“这……!”
那几个和尚被王秀清一顿抢白顿时羞的面红耳赤,连查验度牒的事都忘记了,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王秀清也不顾其他,而是戟指对那和尚暴喝道:“我佛虽普度众生,然亦有怒目金刚,尔等为富不仁,欺世盗名,对的起佛祖的教诲么?今日贫僧便要拨乱反正,替我佛正名!”说罢,猛然抽出陈二狗藏在腰后的猎刀,架到了为首和尚的脖颈。
陈二狗和刘麻子刚才也被王秀清的大义凛然镇住了,迟疑了七八个呼吸才回过味来,一个连忙拔出猎刀指向了身边一个还在茫然中的小沙弥,另一个却是因为刀被王秀清拿了,只得上前用手摁住另一个小和尚。
“你们……!”
“这是误会……误会!”
王秀清此前的一番高谈阔论令这几个和尚根本没想到眼前的三人会是想要造反的贼寇,而是认为这三人是不满他们太过吝啬,做出的激愤之举,至于这三个和尚为什么会有刀,他们却不曾想到。
那些个在庙门前等着施粥的百姓也懵住了,谁也没想到刚才还口若悬河,一副得道高僧模样的王秀清会突然翻脸,而且还如此肆无忌惮,公然动起了刀兵,有些胆子小的甚至一屁股吓瘫在地,大小便都失了禁,下身处凉嗖嗖的一片。
正求饶间,显圣庙的大门又突然大开,十余个手持棍棒的僧人簇拥着一个身穿锦绣袈裟和尚出了寺门,显然,大门前的动静惊动了寺里的主持。
“何人在我山门前喧哗,惹了佛祖清净!”
那主持也没想到有人会在庙门前公然动刀,出了门,就颐气指使地大喝一声,待看到自己几个徒子徒孙被人拿刀架住时,方才惊的大呼一声:“快把刀收起来!莫伤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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