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麻子担心不已,陈二狗亦是惴惴不安,只拿眼看向身前驻足观望的王秀清,指望着这个刚刚认的大哥拿出个章程。
王秀清却怡然不惧,身为太平天国的东王殿下,九千岁,什么场面没见过,前世金田举事时,哪一桩,哪一件,都比眼前的场面凶险百倍、千倍,况且,他并不认为现在有危险,相反,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次机遇。
古人修道讲的是财侣法地,造反这事同样有一定的讲究,也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和人和。
白河决堤,整个房县除县城外可谓千里泽国,百姓食不果腹,流民遍地,这对于王秀清而言,就是最好的天时。
地利则是他预想中的根据之地天水坪,那里易守难攻,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聚集三四百人,莫说房县的清军,就是附近几个县的清军全部来,都未必能啃的下来。
至于人和,那就得感谢房县知县仇必达,因为就是他挖开白河大堤,以至于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破家灭门。
现在,只要把想办法收拢住这批流民,那他的反清大业就可以说迈出了坚实的第二步。
“走,我们过去,你们记好了到了庙前都不许乱说话,一切都听我的。”
低声对身后刚刚结拜的两个兄弟招呼了一声,王秀清便高宣一声佛号,单手合什,昂首阔步朝显圣庙庙门走去。
居移气,养移体,上位者自有上位者的威严,尽管王秀清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但他前世毕竟是太平天国的东王殿下,一言可决万人生死,这刻一声令下,陈二狗和刘麻子虽有疑惑,但还是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阿弥陀佛,贫僧是龙门寺的挂单和尚了尘,这两位乃是贫僧的师弟,因白河水患事,不得不出寺暂避,今路过贵宝刹,可否在此借住一晚?”
当年太平军光复金陵,杨秀清也曾拜会过几个高僧,现在虽然事过境迁,但也学的有模有样,到了几个和尚面前,便深深打了一个稽首礼,咋一看,还真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派头。
尽管王秀清、陈二狗和刘麻子三人都没穿僧袍,可房县的水患才刚刚退去,许多地主、富绅尚且无家可归,又何况是几个和尚,而且王秀清刚才打了那个佛礼又甚是标准,那为首僧人哪里想到眼前的三人乃是自个割了辫子,意欲造反的贼寇。
因此那个貌似为首的和尚也放下了手中的舀子,对着王秀清三人也还了一礼,开口道:“三位大师有礼了,天下僧人为一家,若不嫌荒山简陋,但住无妨,只是不知三位可有度牒?”
“看来眼前这人是寺里的主事僧人了!”
这是王秀清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查问度牒也是按清廷的律法行事,毕竟自清廷入主中原后,很多抗清义士都是打着出家人的名头行反清复明之事,显圣庙的和尚查看度牒也是防患于未燃,生怕因此摊上和反贼勾连的大罪。
王秀清刚欲答话,紧跟他身后的刘麻子却奇道:“大师,贵寺施粥缘何只见汤不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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