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诈的刺猬!”她怒骂道。

一座置物架翻倒在地,提图芭一边骂着,一边从地上拾起了什么东西,俯身向着提蒙斯冲过来。

黑暗中他勉强辨认出那是一柄平日里摆在架子上用作装饰的佩剑,虽没有开刃,但若是击中要害也能置人于死地。

他用手杖格挡,但却只听到啪嗒一声,木制的手杖在提图芭的奋力一击之下断成两截。

提蒙斯确实略懂一些军刀技术。

在前来新英格兰之前,他经常作为保镖陪着妹妹伊莎贝拉去各地走访。

他们的身份虽说不上多么高贵,但也足以引起当地官员的重视,因而并没有遭遇什么实质性的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他所掌握的更多是表演性质的技术。

更何况这都是帕里斯所掌握的内容,郑清和根本没有经过任何格斗训练,只能凭借着不熟练的肌肉记忆勉强躲闪。

趁提图芭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提蒙斯身上时,帕里斯牧师已然悄悄绕到了她的身后。他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提图芭的后腰上。

提图芭骤然受这一击,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倒去。然而她手里还持着那柄佩剑,剑尖正对着提蒙斯。

提蒙斯没有预料到帕里斯牧师会在这时出手,想要侧身闪避已经来不及,只得用断了的半截手杖抵住佩剑,顺势向后倒去,祈祷自己受伤不会太严重。

没开刃的剑锋斜着滑开,刺破斗篷,从他的腋下穿了过去。

“啊!”

提蒙斯摔倒在地,发出一声痛呼,牧师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办了坏事,连忙上前来察看他情况如何。

提图芭倒地之后立刻起身,发现阿比盖尔的房间里窗户开着,三步并作两步跃上窗台,从二楼跳了下去,绕到房子的另一面后失去了踪迹。

帕里斯夫人在楼下安顿好孩子们,这才提了灯上楼来。

提蒙斯大口喘着气,心脏激烈地跳动着。他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又看到帕里斯夫人手里的提灯,心有余悸地坐起身,借着灯光检查自己是否受伤。

“谢天谢地,”帕里斯画了个十字,长舒了一口气,“只有一记红印,没有出血,真是令人羡慕的运气!”

“谢天谢地,是把没开刃的刀!”

提蒙斯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为了不被发现此刻的窘状,只好继续坐在原地。

“早知道就让民兵来了!”

帕里斯牧师道。

提蒙斯微微摇头:“也不能这么说,若是被她发现有民兵在,说不定早就逃跑了。”

“也有道理——伊丽莎白,现在是谁在下面陪着?孩子们自己在下面?”

“不是,约翰和他们在一起。”

“约翰!”

提蒙斯突然喊出了声,扶着墙想要站起身来。

“对,约翰!”

帕里斯牧师拾起了那柄佩刀,动作夸张地跳过坐在地上的提蒙斯。

提蒙斯感到有些头晕。他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捂住额头,踉跄地走了两步,身子又歪歪斜斜地倒下去,脑袋撞在倒地的置物架上。

恍惚间,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一直静止在原地,是置物架主动砸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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