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内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

提蒙斯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帕里斯牧师家客厅里的地毯上,手脚冰凉。

几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长沙发上,听到他出声,一起围了上来。

格里格斯医生蹲下身看了看,然后以他特有的那种冷静而权威的口吻宣布道:“我早就说不会有什么大事,只要休息一段时间便能自然恢复。”

“但是他脸上……”

有人伸手指向提蒙斯的脑袋。

感觉慢慢恢复,提蒙斯听到这话,连忙摸了摸脸,但触碰到额头靠近太阳穴的地方时感到阵阵疼痛。

一定是刚才撞到柜子上弄的。

“放心,一块紫色的淤伤,没什么大碍。”

哈桑上尉握住提蒙斯的手,将他从地毯上拉起来坐着:“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你听不到我们的夸赞与钦佩了!”

帕里斯牧师递过来一杯白兰地,但提蒙斯伸手去接的时候他又缩了回去:“等一下,刚才我们给你灌了一杯,这杯要不要喝你自己决定。”

提蒙斯向格里格斯医生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都行,烈酒是要节制,但两杯不多。”

听医生这么说,提蒙斯放心地接过杯子。

烈酒滑过食道时,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火焰停留在胃里,温度传导到四肢末端,他感到手脚迅速暖和起来,身体也恢复了些力气。

他站起来,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

哈桑上尉露出一副人已到齐的的满意神情,于是叫来男佣约翰,表示有几个问题要问。

“是,是……”

约翰小声回答,似乎看起来有些慌张。

“我们已经有充足的物证,以及人证,”哈桑上尉略一停顿,用眼神示意帕里斯牧师和提蒙斯,“证明提图芭,也就是帕里斯牧师的女佣,是一个巫师。”

“这不关我的事……”

“我的问题是,”哈桑上尉瞪着约翰,骤然提高了音量,“在今天晚上之前,你是否知道提图芭是一个巫师?”

“不知道,先生们,我什么也不知道。”

“真的吗?那这个娃娃你也从未见过?”

哈桑上尉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布娃娃,动作粗暴地甩到桌子上。

布娃娃的头上潦草地绣出一个嘴巴,两只眼睛则是两枚不同的纽扣。娃娃的脖子和一只胳膊上都缠着一根红绳,背面则被缝上了一块印花布片,上面画着许多奇怪的符号。

看到这个娃娃时,约翰的脸上浮现出惊惧与憎恨交织的复杂表情,他的嘴巴开了又闭,最终声音颤抖地道:

“以前,不是,我以前见过,但那不是属于我的——我的意思是,我以前见的那个不是属于我的,这个也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这是提图芭的?”

哈桑上尉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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