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忠腰身垂的更低了,斟酌了一下言辞道:

“一听到传闻,奴婢不敢怠慢,已让东厂和锦衣卫查清了,说是荣国府二房王夫人想固宠,勾结清虚观的张道士蓄意编出来的。”

兴平皇帝听了轻轻点了点头,疲惫的脸上怒气消失了不少,缓缓走下御阶,背手在大殿里踱了几步,自言自语地道:

“不就是么?天底下哪来这多奇事,还不是有心人装神弄鬼!”

夏守忠笑着恭维了句,“皇爷英明,真乃灼见也!”

这时殿外快步走进了个蓝衣小太监,离兴平皇帝六七步的样子,他就停住身形,跪地磕头,“启禀皇爷,山东聊城来的飞鸽传书!”

见有人进来,兴平皇帝收起了谈兴,瞥了眼夏守忠,他立马会意从小太监手中取过信纸,然后挥退了小太监,这才转身递给了兴平皇帝。

兴平皇帝展开纸张,拧眉看了半晌,“大伴,你可知德州卫指挥使石亨?”

夏守忠低头想了会儿,“回皇爷的话,这石亨乃是故荣国公贾代善的女婿。”

“先前他跟着他父亲石横、京营游击将军,在时任京营节度使贾代化麾下任职!”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故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贾代善举荐石横,前往山东德州卫任指挥使,石亨也就跟着一同前往了。”

兴平皇帝听了,年轻的面庞上看不出悲喜,微微点了点头,负手在大殿里缓缓踱着步子,轻叹道:

“难怪了!”

“看来朕的好父皇,人虽乘龙舟南下江宁祭拜高陵,已经三个多月了,沿着运河才走了三四百里,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接见的大小官员皆是四王八公一系的旧臣,”

“他老人家心底打的什么主意,不问自知啊!”

“他这是对京营的三十六万兵马不放手,对朕不放心啦!”

说着,兴平皇帝眼眸里寒光闪动,心头无名之火大冒,太上皇已经退位四年了,初时还尽心竭力培养自己,

教自己帝王之术,御下之道,掌控朝堂。

怎么过了三年,太上皇身子日渐康复,一切皆变了,死抓着军权不放呢?

他反而政治野心更大了,把手都伸向朝堂了?

在风景如画、景色秀丽的大明宫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不好吗?

兴平皇帝停住了脚步,回眸瞥了眼角落低眉垂眼的夏守忠。

这个老狐狸,一听到太上皇那边的密信,自己就躲到一边!

兴平皇帝心底不大痛快,更是对于太上皇势大毫无办法。

他越想越气不过,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

“你倒是会躲懒!”

“说说吧,荣国夫人膝下有几女?她们之间的关系怎样,宁国府又如何?”

大魏承明制,同样设立东厂和锦衣卫,用以监视天下百官和勋贵,防止他们勾结党羽,或是阴谋造反。

而开国勋贵一脉,世代联络有亲,势力交错,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进退,同气连枝,

军中和朝野遍布党羽,势力庞大,他们一党自是锦衣卫和东厂重点关注的对象,

府宅内早就潜伏了锦衣卫和东厂的暗探,每天将他们府中发生的大小事,一律汇报到了宫中存档。

自从兴平皇帝登基后,虽然司礼监掌印大太监——戴权是太上皇的人,但为了分权,他立刻任命夏守忠提督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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