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寿长啸一声,胸中正是畅快得很,只见他脚下一跺,一众弟子背后的剑匣便纷纷发出长鸣,嗖嗖嗖各有数把佩剑飞出。

转瞬间,这百余把佩剑瞬间便盘成了一道剑龙,让公羊寿踩在头上。

缠教这边,四位宿老之中,一个浑身素衣的毒眼老儿迎向前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你们先走,掌使不能有事!”

“今日不可能全身而退了,老夫本就没几天好活了,为我教献上这臭皮囊又何妨?”

颜青山一声不吭,但他身旁另一位宿老却怒斥道:“宫老大,莫要逞强!”

然而那独眼老头儿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手臂一震,便鼓荡起一阵气流将颜青山几人推向后方。

“颜老儿,今日因你疏忽,给我教埋下祸根,若是我教由此衰亡,日后地下,我宫九望也绝不饶你。”

说到这,那素衣老头仅存的独眼中,透出一抹化不开的黯然。

“可惜,没机会见到老祖宗出关了。”

话音一落,那宫九望如同一只孤鹤一跃而起,向着公羊寿浩荡的剑龙迎了山去。

“缠教宫九望,前来领教道友神通。”

眼看双方要开始打生打死了,谢自然这个始作俑者,便操控着朱蛤,远远躲到了一边。

这才是他要的效果。

若是他亲手拍死了颜青山,那他的修为势必把那些幕后大佬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

就拿大虞朝廷来讲,没准对他的忌惮还会远在缠教之上,毕竟隐而未发的尖刀,才最是致命。

哪像现在,推其波,助其澜,我无处不在,却无人知道我在。

缠教那边,颜青山被一众教徒围着,往汴城方向退走,而那留下的独眼老头,也正好与公羊寿碰上了。

“咦?是你。”

公羊寿似是认出了宫九望。

“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只眼睛便是我师兄当年挑瞎的吧。”

那宫九望淡然一笑,颇为谦逊地说道:“没想到公羊先生还能记得老夫。”

“记得,当然记得,当年若不是你替颜奴挡那一下,他哪有命等来诏书。”

说到这,公羊寿也收起了戏谑的神色,感叹道:“没想到缠教之中,还有你这等忠勇之辈,当年为颜奴留下了一只眼睛,今日又为他豁去性命。”

“哼,可惜了,为这老阉狗,不值当。”

没有理会公羊寿眼中的不屑,那宫九望兀自淡然道:“不过各为其主罢了,谈不上值当不值当。”

公羊寿看似嘴上闲扯,实则也在打量宫九望周身形迹。

只见他耸了耸牛鼻子,哂笑一声。

“说起来,你这老儿在当年围捕缠教的悬赏名册上,还颇为显眼。身份、天资、修为皆在那颜老狗之上,却因为不肯净身当太监,把掌使之位拱手让了出去,也是奇妙。”

“我看你今日仍是一身刚直不阿之气,分明仍未净身,你一日不净身,便修不得缠教的《阴阳元化法》,你今日如何与我来斗啊?”

宫九望仍是浑不在意,“斗过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拢在袖袍里的手缓缓竖到身前。

然而就在这时,仙门世家那边两道身影一缩,便来到公羊寿身侧。

“公羊老头,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说话的是个青衣长髯,身形巍峨的中年文士,此人乃是世家出身,一看就是走得法体双修的路子。

在他右手一丈外,枯禅和尚定定站着,算是在旁掠阵。

“哈哈,果然是年纪大了,见到了老熟人,就忍不住想叙叙旧。”

公羊寿自嘲一声,心里头却泛起了冷笑,还能让你们捡去便宜?

这老头生性鲁莽,刚才见颜青山要逃,第一个便御剑冲了出来,可他毕竟也活了一把年纪了,眼见其他几位大能全都吊在后面,自己成了光杆枪头,登时就熄了心头火。

可这时候退又退不得,直到发现宫九望这个老熟人,才故作糊涂的耽搁起来。

那中年文士此时也望向宫九望,直言道:“道友既然要挑起这一夫当关的担子,就莫怪我们联手了。”

宫九望心存死志,哪里会怕了他们,坦然道:“三位放马过来,老头我接着便是。”

话音一落,宫九望周身骨节都噼啪扭动起来,看似平平无奇,可落在谢自然眼中,只觉此人身后,一道百丈裂隙陡然睁开,仿若一道竖瞳。

与谢自然先前拍飞的二老相比,那竖隙后面的星尘旋涡更为庞杂,隐约间,仿佛能看到一个个半透明的人形轮廓,将这些漩涡囊括在内。

另一头,公羊寿三人也纷纷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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