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君子一诺。今晚子时,若不兑现,甘愿受罚,不可多言!”道衍言罢,耿烈和柳下觉各自离去。

“你这丫头,看你夸下的海口!气急了我转手就把你卖了,看值不值三百两!”道衍嘟嘟囔囔一阵数落。

“呵呵,你个臭和尚,眼皮子就是浅!你还别不信,本姑娘打扮好了,把那些王孙公子伺候得像神仙似的,区区三百两银子算什么?”

“行了,我知道你的本事!但是,你能不能以后,呃,我的意思是说,你最好以后不要再做那样的事情,好吗?”不知为什么,道衍心里还是更愿意看到柳情现在的样子。

柳情不觉低头浅笑,眼神闪烁,内心隐秘的得意起来。

“那你先说说,你原打算怎样弄回一百两。”柳情挽着道衍的手问道。

“我凭这张「夜行卫」令牌作保,向山阴县衙借一百两银子应该问题不大。到时候再去一封书信给钟管家,他自然会帮我还。现在…”道衍将贴着柳情温热酥胸的手臂轻轻挪开,继续说道:“现在,要借三百两,恐怕这小小县衙,一时间也难支应吧?”

“所以,现在是没有办法了吧?”柳情又把道衍的手臂靠了回来。

“嗯,这个嘛,办法,倒是有,但恐怕要稍微委屈你一下…”道衍假装要喝茶,把手抽了出来去倒茶。

“说到底,还是要按照我的办法来嘛,对不对?”

“是,但也不全是,咱们可以这样…”道衍凑到耳边对柳情轻声说了一通。

听完之后,柳情忍不住不停拍打道衍的肩膀,咯咯直乐,笑得花枝乱颤:“你这贼和尚,你真的是好贱啊,哈哈…”

不到一个时辰,「坤字号」的房门又被推开了,一阵轻若游丝的步伐,一听就知道必是柳下觉无疑。

“当啷”一声,一袋银子甩在桌:“我的任务完成了!”柳下觉得意洋洋地伸个懒腰:“我先到旁边「巽字号」再开个贵宾房,美美睡一觉再说…”

“这么快?你小子不是真的去偷了吧?”

“这你别管,反正,官司惹不!惹了,也不劳您费心!”柳下觉自信满满。

“盗亦有道,你没做什么缺德事吧?”道衍仍旧追问。

“咳,「鎏金阁」那些纨绔子弟,不缺这点屁胡钱,伤不着天,也害不了理,您就放心吧!”

“好,好,柳下老弟果然有「盗圣」遗风!”道衍心满意足,他早料到一百两银子对柳下觉来说也就是探囊取物,举手之劳而已。

“这样,你先拿着这些钱,把三套好马好车置办了,再去睡。今晚子夜,我们就可以路了!”

“好。呃,道衍师父,咱可说好啊,可别在汤将军那边告我的状啊?”

“放心啦,「盗亦有道,僧亦有德」。”道衍临时起意造的这个词还蛮应景。

“多谢多谢!咦,对了,你们二人怎么还未有动作?”柳下觉眼神促狭地看了看他们二人。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自有计较!”

“得嘞~”柳下觉旋风而走。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阵浓酒熏风扑面而来——耿烈推门进来了。

“和尚,你是不是存心的!?一百两,让我哪里去抢,你要我怎么办?”耿烈借着酒疯骂骂咧咧。

“耿烈兄弟,这不都有钱喝酒了嘛,看来事情办得不错嘛!”

“你少来消遣我!”

“行了,耿烈兄弟,稍安勿躁,说说看,怎么回事?”道衍平静如水,好像耿烈的失败是意料之中。柳情则在一旁掩嘴偷笑。

“刚才,在西门外,好不容抢了一队车马,足足八十两银子!哎,我也是妇人之仁!看那掌柜的一家老幼,也是正经生意人,哭哭啼啼,实在又狠不下心啊!”耿烈捶胸顿足,继续说道:“那老掌柜也算够意思,看我手下留情,好生感谢,就给了我十两银子,我心中烦闷,就换了酒喝…现在,我就,就剩下这几两银子,你看着办吧!”耿烈一副甘愿受罚的样子。

“耿烈兄弟刚正忠直,自然做不出那些恃强凌弱的事情,如此品质,弥足珍贵,不必自责!”道衍开解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车马的置办费用怎么办?任务怎么算?”

“你领的任务,是一百两;我们领的任务,是三百两。那若咱们三人合为一组,干一票四百两的,不就解决了嘛!”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道衍师父,你有计策啦?”耿烈晃晃虎头,来了精神。

“耿烈哥哥,你是否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呀?”柳情娇滴滴地问。

“当然,当然,这说的哪里话,说到底咱们都是自己人嘛。”

“如此,甚好,你且听我说,咱们这样…”道衍轻声给耿烈详述计策安排,柳情在一旁掩着嘴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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