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夜未央,笙歌艳舞。

【鎏金阁】虽然建筑不如【定海楼】的高阔,氛围也不及【怡情舫】的妖冶,但是其内设精巧,安静闲雅,自带江南水乡的文气风流。

此时大堂一侧,一位东瀛艺妓的曼妙舞姿,吸引了不少登徒子看客。

那女子蜂腰燕体,裙隙及腰,舞动之间,修长雪白的美腿一览无余。眼看就要得见无限春光,紧要之时,又双腿并拢,摇身一转,裙裾飘落,撩得看客心潮荡漾。

再看那精致面容,红唇如叶,眼泛水光,神情如梦,好不消魂。

一曲舞毕,迎来满堂尖叫喝彩。那艺妓款款走向主顾,谦卑的低头,小心地平伸出纸扇,等待赏钱。

那主顾正在啃着红油汪汪的猪前肘,俗鄙地抹了一下油嘴,囫囵说道:“再舞一曲,等下赏钱一并给你…”

“可是,这位大官人,这已经是第三曲了…”艺妓谨小慎微的样子,让人心疼。

“什么意思?害怕老子跑了你的那点赏钱啦?”那主顾嘴里有肉鼓着腮帮,油星四溅,跋扈之形招人厌很。

“小女子漂泊异乡,讨点生活不容易,这位大官人…哎呀…”

“拿去,多出的钱,再舞一曲!”那粗鄙的主顾一把铜钱直接往艺妓身甩,油腻腻的铜钱打得人生疼。那艺妓也不敢作声,只是默默蹲下边捡边数。

“大官人,舞一曲十文钱,您这,您这还差着七文钱…哎呀!”艺妓蹲地仰面,话刚说到一半,便被一脚把踹翻在地。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那主顾口中骂骂咧咧:“跟老子在这里算多算少的!”

一众看客虽然刚才在看撩情艳舞之时心中浮浪连翩,此刻见弱质女流被欺凌之状则是心有戚戚焉。但见那油腻满嘴的主顾,一双三角眼阴鸷难测,戾气逼人,却也只能是在一旁窃窃私语,不敢多事。

那艺妓低声啜泣,不敢理会,爬起身来,低头不语,打算离去。

“哎…”一只油腻的手扯住艺妓红裙:“爷让你走了吗?还差一曲没有舞完呐!”

那艺妓双手将裙裾扯回来,落下一大片油渍,秀眉深蹙:“哎呀,你这人!你少我钱,我不要便是了,你怎么还这样纠缠不休地欺负人?”说罢宛如小鹿受惊,环顾四周,但见满堂看客,不见一人挺身。

“哎呀~”那只油腻的手正要打在艺妓脸,却在半空中被人拧住。

一位蓝衣公子拦在艺妓身前,斯文冷峻地说道:“这位兄弟,你喝醉了!我送你出去休息吧!”

“我没醉,老子不用你…哎呀!”那油腻的手总算被「请」出了【鎏金阁】,大厅之内一阵喝彩。

“没事吧?”蓝衣公子相貌平平,但风度翩翩。

艺妓摇摇头。

“姑娘的裙子被弄脏了,我带你去厢房先把衣服换了吧?”蓝衣公子边说,边拿出一张蓝丝手帕非常讲究地擦拭每一根手指。

“不用了,多谢公子。”艺妓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人不胜怜惜。

“在下左治平,这【鎏金阁】便是家父旗下的产业,刚才让姑娘受了惊吓,我理应向姑娘赔个不是啊!”

那艺妓眼中突然精芒一闪,嘴角掠过一丝隐秘的笑意。

“公子刚才为我解围,已经感激不尽,怎么好再劳烦您?”

“哎,不劳烦,不劳烦。”左治平轻轻握着艺妓的手:“莫非,姑娘是对我不放心?”

艺妓把手缩回,低头不语。

“姑娘可以向旁人打听一下,这里的人哪一个不认识我?我左治平的为人急公好义,光明磊落,谁人不知?”身旁的一些小厮恰如其分地随声附和,纷纷点头,对左治平竖起大拇指。

几番推辞,那艺妓最终还是经不住一阵温情软语的推搡拉扯,无限娇羞的跟着左治平了二楼。一众看客眼看着两人相携而,无不啧啧艳羡,在脑中自补销魂画面。

“多谢公子,我,我先告辞了!”那艺妓换素装,妆容齐整,正要告辞离去。

此时左治平已经在厅中备齐酒菜,面含春风地伸手邀请:“不急不急,刚才姑娘受到了惊吓,在下略备薄酒,给你压压惊。”

“我,我不饮酒的…”

“呃,那就我饮酒,你吃点菜吧!看你一晚舞个不停,应该是又累又饿了。”

那艺妓看了看桌的精致菜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竟不知不觉就坐了下来——【美女可以勾引男人,美食可以勾引美女】,看来大概不错。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左治平小酌小饮,轻声问道,显得温文尔雅。

“柳原情子。”

“哦?听这名字,你是东瀛女子?”

柳原情子点点头。

“怪不得如此情调迷离,风格迥异啊!”左治平死盯着柳原情子雪白精致的锁骨,仿佛要用那炽烈的目光顺着向下撕开那繁琐的领口。

柳原情子娇羞地低下头,玉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领口。

“情子姑娘如何会做起这样的营生的?”

“我是被爹爹卖到中土来的。以为跟了个中土的丈夫,能过好日子。谁知道…”话到伤心处,柳原情子“嘤嘤”的哭了起来。

左治平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借机抚摸那纤细白皙的后颈,一面又在心里担心:原来这是个有妇之夫,这岂不是会招来麻烦?

“谁知道他整日只知道喝酒、赌钱,反而要我做艺妓跳艳舞来养活他!钱赚少了,他还要打我…所以我就自己跑了出来!”柳原情子轻拭泪水,呜咽幽怨。

“那,你那丈夫现在何处?他怎么不来寻你?”左治平不知此女家中男人是何底细,恐生事端,心中不觉萌生一丝退意。但温香在侧,又忍不住轻轻抚弄柳原情子耳边的头发,继续试探猎物的成色。

“应该还在明州,他才不会来找我呢!你们中土男子个个薄幸寡义!”看左治平眼神闪烁,柳原情子站起身来要走:“我就是个薄命的祸水!不给公子添麻烦了!”

原来是只落单的猎物!左治平心下大喜,赶紧起身拉住柳原情子的芊芊玉手,表情诚恳热烈:“情子姑娘,你这是哪里话?能与姑娘把酒言欢,在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添麻烦呢?”

“我那个该杀的丈夫寻来,却又怎么办?你不怕吗?”柳原情子赌气的样子风情万种。

“呵呵!我会怕他?我这里是二楼的贵宾厢房,是随便那个阿猫阿狗都能进得来的么?再说了,你不打听打听,【鎏金阁】是什么地方?在山阴的地面,谁敢在这里撒野?”左治平信誓旦旦,好不威风。

柳原情子半推半就的被搀扶着再次坐下,眼神呆滞,心中怅惘。

沉默片刻,左治平正想开口,柳原情子突然忿忿地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却被呛得喘不过气来:“咳、咳…这就是酒啊!”

“刚开始不要喝那么急,要慢慢来…”左治平温柔的拍抚那曲线平滑的后背。

“你们中土男子都一样,个个薄幸寡义!你也是为了馋我的身子,才对我那么好的!”柳原情子娇嗔喘喘。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对你是真心的…”左治平鼻子几乎已经凑到了柳原情子的脸。

几轮下来,酒色微醺,柳原情子渐渐松懈下来,左治平谦谦君子的伪装也尽数卸下。

不多时,柳原情子满脸温热,晕眩瘫软,已经被左治平揽入怀中,左右探索。

既然神志已经迷荡,春宵苦短,更待何时?左治平急喘吁吁地将柳原情子抱到床,下其手,一面抚抓,一面除衫。

转眼间,两人如初生婴儿一般,“坦诚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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