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卜某考虑不周。”卜逢时说:“我已下令全军撤出霍州城。过了午时仍然滞留城中的按盗匪论处。”

“段某问的是大人为何下这样的命令?”段兴阳说:“大人是不是杀顺手了,一日不杀人,手就会发痒?”

“大人何出此言?”卜逢时讪讪说道:“确实是卜某失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从今往后,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大人此前所到之处约束军队,秋毫无犯。段某以为大人心地仁慈。你也说过你心软。不是善杀之人。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段兴阳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是卜某之过。卜某知错了。请大人海涵。”卜逢时说:“大人息怒!事后我会找他们谈话。王守成那边儿我也会去说,让他约束自己的人马。只好辛苦大人,尽力安抚,做好善后事宜。”

段兴阳走出卜逢时大营,私下里对人说:“此人有才,却过于感情用事。人若负他,必遭报复。将来——若朝廷有负于他,只怕他也会报复。会成为我朝大害!”

卜逢时找王守成谈话:“大哥此后要约束人马,不可恣意抢劫。军中有不少人对此不满。”

王守成说:“我会尽力约束。不过,大人也知道,部落人马自来以抢劫为传统。打下一地,抢掠一空。朝廷兵马都有粮饷,漠北骑兵一切自备。连战马兵器甚至口粮都是自己准备,狼主那里从来不管。有马骑的可以做骑兵,没有马骑的只好做步兵。甚至只能当个跑腿的奴役。不让他们抢劫,怎么养活?我会尽力约束他们,少抢劫少杀人。所到之处,尽量不让他们入城。”

“我会让段兴阳解决漠北骑兵的粮草问题。”卜逢时说:“尽量满足他们的需求。”

漠北骑兵除了粮草之外,平时最善于使用的就是弓箭。箭支供应一直是个问题。过去在漠北他们都是自己动手制作箭支。杆木不够,就拿蒿草杆做箭杆。来到这里,一路所使用的箭支基本都是靠打劫缴获来的。其他诸如粮草,装备等等,自不用说,也都是靠抢劫得来的。他们在漠北的时候,随身所带的干粮一般都是肉干、奶酪、酥油和炒米。一人随身所带的干粮可以吃半个多月。到了这边,没有这些东西,只好随抢随吃。没有存货,没有储备。就像一群饥饿的羊,走到哪吃到哪儿。打下怀西的时候,他们不仅抢足了粮草,还为自己换了装备,有些人还为自己换了战马。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粮草物资消耗殆尽。拿下霍州城又是他们首先进入,自然不会放空。

在霍州城外卜逢时的中军大营论功行赏。卜逢时把头功给了北境边军。因为是他们的人从暗渠进入城里打开城门的。漠北骑兵居功次位。通州兵无功。

······

霍州的事情结束了。卜逢时率领大军挥师东进,移兵河州。在彭州,他和众将定下了袭取河州的计策。

“我料定河州城里的那些家伙,一定不会开门让我们进去。他们显然已经把河州当做自己的地盘啦!”卜逢时对众将说:“如果他们闭门拒纳,卜某就按叛军将他们剿灭。众位可有意见?”

“一切谨听大帅做主!”众将说:“如果他们拒绝开城就说明他们心里已经没有朝廷了。自然算是叛逆。理应剿灭。”

“好!”卜逢时说:“那咱们就算口径统一了。就这么说定啦。”

经过霍州一战,各营将领都对卜逢时心悦诚服,再也没有骄傲自大情绪。听他的指挥,不仅能够攻城略地。最主要是能让将士们少流血,少死人。

大军来到河州城下,卜逢时让人去叫城门。果然不出所料,城里的人紧闭城门,拒而不纳。

卜逢时把大营安在城外。让人去问:“你们当初不是说平叛大军打下彭州,霍州。你们自会开城。为何变卦?”

城的人回答:“我们这里没有叛军。不需要平叛大军进来。大帅可帅领军马一路向东,去平定其他各州的叛乱。河州城很安全,很牢固,能够自保。待平定叛乱以后,河州自然会归服朝廷。”

“这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也没把平叛大军放在眼里。”卜逢时说:“这样的祸患不除,我军始终有后顾之忧。怎能一心平叛?”

卜逢时打发人到城下喊话:“既然如此,你们就守住河州。大军挥师东进,不再管你们啦!此前,你们资助大军的粮草,现已攻克彭州和霍州。大军粮草充足,把你们的东西还给你们。待大军走后,你们出城自取。”

卜逢时让大军留下一些东西,有车马,有粮草,有兵器,还有一些箱笼。等等。之后,全军开拔,一路向东。有步兵,有骑兵还有辎重兵。数万人马威武雄壮,浩浩荡荡。尘土飞扬,旌旗蔽日。

城的人眼瞅着大军撤走。站在城楼目送大军离开。城里的人派出哨探一路尾随,一直跟过了香河。直到百里之外方才返回。

平叛大军离开河州两天之后,城里的人打开城门,出来取货。城外的空地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资。其中有一些黄泥做的箱笼。取货的人走近一听,箱笼下面发出奇怪声响。一阵“咕咕咕咕”的声音,像是鸽子。取货的人搬起箱笼,下面的鸽子“噗噜噜”飞起。那些箱笼全是用黄泥和着粗沙做成的,一碰就碎,而且没有箱底。取货的人干着急,一只也没抓住。一时间所有人跑过来争着抢着抓鸽子。几十个箱笼全部打开,几百只鸽子纷纷飞起。所有人都望着天空一阵叹息。

留在阵后的王守成,率领五千骑兵埋伏在半道。

卜逢时在彭州时就与他相约:“等看到河州城外鸽群飞起,一刻不停,火速进军。拿下河州。”

王守成在彭州与河州之间的小土沟里埋伏了两天。忽然看见河州城外鸽群飞起,立即马。快马加鞭,赶往河州。五千人马来到河州城下,河州城外取货的人还正在忙着搬运货物。城门大开。

王守成带着五千漠北骑兵猝不及防,杀入城中。紧接着在城里放起火来。河州城里火光冲天,浓烟四起,顿时大乱。守城的人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不该关闭城门。因为,还有大批取货的人留在城外。

卜逢时看到河州方向黑烟冲天,知道王守成已经得手。回过头来杀一个回马枪。

河州城里各方势力东拼西凑也不过大半万人马。而且分散在城中各处。王守成的五千虎骑所向披靡。很快占领了半个城市。河州南门被王守成的人马死死掌控住。到黄昏时刻,卜逢时的大军回到了河州城。卜逢时指挥大军,封住四门。

“绝不可放走一人。”卜逢时下令:“有擅自突出城门者,格杀勿论!”

然后,调动一万北境边军精锐杀进城去。

平叛大军奇袭河州,城里的豪强地主、帮派头目和河州刺史慌作一团。陆帮的头目带领几百弟兄骑着马冲出北门,被一阵乱箭射回。漕帮头目组织人力想要乘船从运河渡口逃走,被漠北其余一万五千骑兵追杀到河边万箭齐发,射成刺猬。剩余弟兄也被乱刀砍倒,乱马踩成肉泥。河州刺史带着一群衙役走城楼,向大军喊话:“本官是河州刺史,不是叛军。请大军主帅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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