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为何不把大营安置在王某军中。”王守成问:“大人的安危应该交给王某,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啊!”

王守成现在已经是瀚海部落的仑布斯,也就是狼主的部帅。一身漠北部落贵人的装扮:裘衣貂帽,敞裤马靴,绒花缎带,宝戒金腰。显得既庄重又尊贵。

“大哥现在是漠北的兵马大元帅了。卜某的安全怎么还能交给大哥来管?让人家会怎么看?”卜逢时说:“另外,大哥统帅的毕竟是异族的兵马。作为圣朝大军的主帅,我怎么能把大帐安在大哥的营内。”

“异族又如何?同族又如何?”王守成义愤填膺的说:“呼延勇就是前车之鉴。不要指望那些人会真心实意的保护大人。”

“卜某是在朝廷边军的军营内。他们都是呼延勇的亲信。和那些节度使的人马是有区别的。”卜逢时说:“大哥请放心!我身边还有曹勇他们。不会有危险。”

“曹勇只有一百人。”王守成说:“呼延勇身边有五千人,尚且不能全身而退。区区一百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不会有事儿。”卜逢时说:“大哥请放心好啦!卜某不会重蹈呼延勇覆辙。卜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大哥去做。——你的这些人马,就是装备差了些。等到拿下怀西,一定把大哥的人马装备一新。”

“你要打淮西?”王守成睁大眼睛。

“嘘!”卜逢时手指竖在嘴,示意王守成不要大声。“这就是小弟要交给大哥的重任。”

“吴怀生可有数万骄兵悍将啊!”王守成压低声音说:“这么硬的骨头,王某怕是啃不下来。”

卜逢时对他诡秘的笑了一下。王守成心领神会,不再追问。

卜逢时率领十万大军到了仓州,在滕州—兖州一线展开。让江白石、陈浩南、刘正涵三个节度使的人马在晋州展开。两路人马对江州一线形成钳攻态势。安排妥当以后,卜逢时一头扎进中军大帐,天天不是喝酒就是找人谈心。对平叛的事儿一个字儿也不提。

江州一线的叛军知道这回来的朝廷大军人马众多。天天做好被攻打的准备。可是一连两个月过去了,就是不见对方动静。

十冬腊月的天气,北方大地滴水成冰。就连地处南方的仓州、兖州也结了冰。卜逢时偶尔骑着马叫人陪着外出打打猎,钓钓鱼。

“这里的鱼太少,太小。哪天咱们到盛河里去钓?”卜逢时对身边人说:“也不知盛河水结冰没有?”

“盛河里结了薄薄一层冰。”手下人回答:“想要钓鱼,把冰砸开就行。”

“那咱们去看看,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钓到大鱼?”卜逢时说。

于是,他带着一帮人穿林越陌来到盛河边。

盛河在这一段又宽又陡,水流湍急。再往南流百十里就进入峡谷到了大殷河。河对岸就是怀西。卜逢时望着对岸怀西广袤的大地,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

盛河像一道被耕牛犁开的豁口一样,把盛朝国土从中间一分为二。盛河以东叫盛东地区,以西叫盛西地区。盛东地区北端与墉国接壤,南端隔着一条河与墉国相望。把两国隔开的这条河是盛河的第二大支流,从葭门关起蜿蜒曲折向南流去。墉国与盛朝在这一段就是以这条河为界的。这条河向南到达方州最南端与盛河并流,就像是纵卧在盛河怀中一样。故而,人们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怀河。在怀河与盛河之间的三角地带,共有盛朝的五个州:洪州、陌州、朱州、潭州和方州。这五个州地处怀河以西,因此叫怀西之地。

五国之战后,盛朝军队回撤。将一股人马留在了怀西之地。由一品军侯吴强统领。吴强被任命为怀西节度使,总督五州兵马。随着就地筹粮一策的实行,吴强最终成了五个州的藩镇之主。五州之地与朝廷若即若离。除了名义还隶属盛朝之外,俨然成了一方霸主。不几年,吴强死后,其子吴怀生表朝廷请求继任节度使之职。盛朝朝廷没有同意。于是,吴怀生就自立为王,彻底摆脱了盛朝的统治。盛朝几次派军进行讨伐,由于地形复杂,其他节度使又暗地里掣肘,终没能成功。吴怀生丧心病狂,竟然几次派人到盛京行刺朝廷重臣。朝廷对他既痛恨又头疼。

卜逢时此番前来第一个目标就是征伐他。之所以一连几个月没有动静,就是在等待时机。借着打猎钓鱼查看地形。

征讨吴怀生的最大障碍就是盛河。吴怀生倚仗的最大屏障也是盛河。吴怀生拥有五州之地,数万人马。要想征伐他没有几万人马是不行的。几万人马渡过盛河很困难。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更加困难。

卜逢时的十万大军停留在仓州一线。按兵不动。不仅对面的叛军不理解,就连朝廷也三番五次派人催促。帐下许多大将也不理解。北境边军大营里的将领尤其是呼延勇的亲信心里十分着急。多次到主帅大帐讯问情况。卜逢时不是躲着不见,就是拿话岔开。要么请他们喝酒,要么请他们打猎。自始至终就是不提进攻的事儿。实在催的急了,他就以还没准备好做借口,搪塞过去。

军中很多人也都知道,主帅安排人制作攻城器械。召集了很多木匠、铁匠,购买了大量的木料。大营里整天锯啊,刨啊。

眼瞅着年关将近。刚过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天,一场大雪扯棉撕絮、纷纷扬扬下了起来。仓兖地区是南北气候相交的地方,平时雨水就很多,到了年终降水量尤其丰沛。当地有句谚语:八月中秋云遮月,正月年关雪打灯。说的就是八月和正月云彩厚雨水多之意。

这一场雪实在少见。从腊月二十三下起,一连下了六天。地的积雪已经有半人厚。卜逢时打发人悄悄到盛河岸去查看。回来报告说:盛河的冰已经结了一寸厚,面还有半人深的积雪。

“明天就是年三十儿啦!”卜逢时对身边人说:“应该好好过个年。谁也不许打搅本帅。前来拜访的将帅一概谢绝。”

手下人遵令行事。

到了半夜,卜逢时把盛东边军的将领叫来,安排他们带领自己的人马到中军大营搬运木板。两位将领不明白其中用意,正要问原因。

“请二位遵令行事。别的不要多问。”卜逢时掉下脸子说:“两位是军中待老了的,知道军法的轻重。就不用本帅在强调了。”

“是。末将领命。”两位将官默默领命去了。

卜逢时叫来王守成。

“人马可准备停当?”卜逢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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