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通道士问他:“来了多少人?”
“不少。听声音有不少人。”张黑子回答完圆通道士的话,看着面前的圆通道士,不解地问:“你是如何出来的?”
“真人想要出你这个牢门,有什么难的?”圆通道士说:“小小牢房,如何关的住本真人?”
“难道你们是——”张黑子似乎明白了一些。“难道你们是串通好的?你们要造反!”
“不错!我们要举义。”圆通道士说:“张黑子,像你这种见利忘义的人,本真人应该将你一刀杀了才对。”
“别价,真人爷爷。”张黑子看着圆通道士身后越来越多的人,吓得眼珠子都变黑了。“真人爷爷,小人帮过你们。是自己人啊!”
“那好!”圆通道士说:“既然你说是自己人,那就赶紧前面带路。把通道口的铁门打开。”
“是,是。”张黑子吓得腿肚子直转筋。走在圆通道士前面。圆通道士带领一两百号罪犯跟着张黑子来到铁门跟前。这时候,外面那些他的人也已经打了进来。看守牢房的狱卒有的被杀,有的投降。张黑子哆哆嗦嗦抖喽了半天,把铁门打开。圆通道士率领众人走出牢门。顺丰子看见圆通道士,急忙赶了过来。
“来了多少人?”圆通道士问顺丰子。
“来了三四千人。”顺丰子回答。
“怎么才那么点人?”圆通道士问。
“很多人在半路开小差儿了。”顺丰子说:“动身的时候,有一万多人。没想到,许多人只是嘴头喊得凶,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怂包了。”
“让徒儿们把那些人记住,回头一个一个收拾。”圆通道士发狠说:“口是心非,阳奉阴违者,神不佑!定斩不赦。”
圆通道士向郭长风介绍了自己的徒弟:“这是我大徒弟顺丰子。徒儿,快来见过咱们的真命主人。”
说完。圆通道士把郭长风推在前面。顺丰子率领众人对着郭长风一起下拜。
“参见主人。”顺丰子领头跪下。他身后的数千信徒也跟着一起跪下。口称主人。
圆通道士见众人拜完郭长风,自己从身后闪了出来。众人一见,又纷纷跪下。口称真人。
圆通道士让众人起来。大声说道:“乾坤颠倒,大厦将倾。郭王已出,黄龙让位。”
外面的几千信徒跟着圆通道士一起高喊:“郭王已出,黄龙让位!郭王已出,黄龙让位!”
就这样,郭长风晕晕乎乎迷迷瞪瞪地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到街。
圆通道士十分清醒。问顺丰子:“府衙里的那些狗官怎么处置了?”
“有几个反抗已被杀掉。剩下的全抓起来了。”顺丰子回答。
“好!”圆通道士说:“干的好!现在咱们到街心去,就拿这些狗官祭旗吧!”
几千人闹哄哄拥到街心。圆通道士带人把郭长风簇拥街心的一座二层酒楼,让他穿道士们预先制作好的衮服,戴旒冕,站在临街的窗前。那袭衮服是用黑缎面制作的,面用金线绣着一条大蟒蛇。那顶旒冕是用许多珍珠穿缀而成的。郭长风穿戴竟然刚刚合适。
圆通道士对着街的信徒下令:“把朝廷狗官押过来。”
这时候,有人竖起一面大旗。这也是道士们提前做好的,就为迎接这一天。这是一面黑色旗子,面用白丝线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动物。
“祭旗开始。”圆通道士说。
一声令下,圆通道士的徒子徒孙们连推带搡,连拉带拽把几个威风扫地,垂头丧气的朝廷官员拉到旗下。旁边的刽子手手拿鬼头刀,准备行刑。
“为何要杀他们?”郭长风认出其中一个就是湖州刺史。身为读书人,对这位奖掖后进,鼓励读书的朝廷官员还是有一定感情的。
“这些狗官,一向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是非不分,草菅人命。杀了他们祭旗,为我们的大业开张奠基再合适不过了。”圆通道士说。
“只要杀了那些作恶的官员就行了,何必全杀了?”郭长风有些不忍。
“郭王不要心软。这些人全都是作恶多端的狗官,没一个是好的。”圆通道士说:“民众需要血。只有血腥才能激起他们的杀性!杀的少了,不够血腥。”
郭长风打了个冷颤。
台下,刽子手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就像砍瓜一样,不一会儿功夫杀了七八个。
围观的民众,激动的呼喊起来。
圆通道士还是非常了解人性的。普通氓众,最爱看热闹。世最大的热闹莫过于杀人场面。血腥能够激起他们的兽性。让他们兴奋,让他们发疯。另外,圆通道士还有更深的用意,那就是让郭长风没有回头的余地。逼着他按照设定好的路线走下去。
一连杀了十几个朝廷官员。这还怎么回头?
杀完了朝廷官员,暴民们开始抢劫沿街的商铺。抢劫者有圆通道士的信徒,也有湖州城里的奸民。各种各样的坏人趁火打劫。流氓地痞,阿飞瘪三在这个时候胡作非为。抢劫,杀人成了合法的买卖。许多富商大户家里也遭到抢劫,甚至连郭长风家里都有人光顾。只不过这些富商大户深宅大院,墙高门厚,又有家丁护院保护着。损失小些。
总之,一切都乱套了。这把牌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必须打乱重洗了。
抢劫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城里到处是火光,到处是凄惨的呼喊,到处是尸体。
遭受损失的永远是最底层的民众。小门小户和那些中等人家当然不会幸免。底层民众被洗劫一空,没有活路,只有同流合污,随着暴民一起亡命。小门小户和中等人家,历尽千辛万苦置下点家业,一夜之间一贫如洗。为了找补平衡,也加入暴民团伙。反正安守本分想要老老实实居家过日子是不可能了。既然要抢那就大家一起去抢。天塌下来有众人顶着。要杀头,要掉脑袋,要被千刀万剐,也还有那些领头的在前面挡着。一个人混在云云大众之中,即使做点伤天害理的事儿也不容易被人发觉。即使发觉了也不打紧。因为大家都在做。法不责众。就连老天爷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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