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询问老约翰,得知那是一种叫粗晶的矿石,品质最好的几乎没有杂质,完全透明,价格不菲,有钱的大商人才用得起上好的粗晶。

灶台在窗户左侧,紧挨着两个大木桶,沿墙横着一排脏兮兮的橱柜,钉着钉子的墙壁上胡乱挂着一些刀叉勺铲,说明这是一个简陋的厨房。

屋子最里面,榉木楼梯旁便是餐厅,那里的装饰最为奢侈,铺了巨大的兽皮地毯,摆着雕花的餐桌还有六张同样风格的木椅。

桌上散放着还没收拾好的餐具,树状烛台散发着温馨的暖黄色光芒,粉刷了整个餐厅。

老约翰将兔皮长袍脱下,扔在矮凳上,到橱柜前翻找着食物。

徐清很少去别人家做客,他有些拘谨地来到餐桌旁边,侧着身子坐在木椅边缘,注视着老约翰的一举一动。

老约翰从炉子中铲出一团火,点燃了灶台,摘下菜刀做起饭来。

很快,食物的香气便开始在小屋内弥漫。

老约翰得意的吹着口哨,将菜端上了桌。

“白面包有点硬了,你们年轻人牙口好,肯定咬得动。”

“软和的奶酪,适合我这样的老头子,还有鳕鱼干、煎羊肉、豌豆汤。”老约翰介绍着自己的“拿手好菜”,变魔术般从身后掏出一瓶呈黄褐色的酒。

“最后是这个——鹿角堡产的上等黑麦酒!放好些年了。”

“喯~”

徐清还没来得及劝阻,伴随着一声调皮的脆响,老约翰已经拽出了酒瓶的木塞。

看着这位老人脸上飞扬的神采,徐清无奈地笑了笑,没说出“我不会喝酒”这样煞风景的话。

其实徐清并非不会喝酒,跟着他祖父那样嗜酒如命的人,耳濡目染,不喝酒是不可能的。

只因徐清体质特殊,饮酒如饮水,千杯不醉,老徐常开玩笑说徐清喝酒实属浪费,不如不喝。久而久之,徐清便不再喝酒,如有宴席,也以自己不会喝酒为借口推辞。

但老约翰是长辈,又是祖父的好友,来到他家做客,徐清怎能驳了老约翰的一番好意。

橡木杯倒满,一阵推杯换盏,老约翰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徐清与老约翰截然不同,神色奕奕,丝毫不见醉态。

他将发硬的白面包撕成小块,泡在豌豆汤中,等待其软化。然后拿着刀叉不熟练地切割发黄的奶酪到自己盘里。

奶酪散发着糟糕的气味,吃起来是咸的,令徐清微微皱起眉头,他很不适应这种异乡的食物。

随后他又尝了尝鳕鱼干,口感像晾干的海盐,除了咸就是腥。

唯一能让他接受的食物,除了主食白面包和豌豆汤外,就是煎羊肉和酒了。

羊肉没放过多调料,除了少许的盐和黄油还洒了一些类似胡椒粒的碎屑,肥瘦结合,鲜嫩流油,别有一番风味。

徐清切下一小块羊肉,取出了盘中的面包片吃下,感觉有些噎嗓子,他顺手干掉了第三杯黑麦酒。

至此,整瓶酒已是一滴不剩。

“好,好酒量,能喝就是好小伙子……”老约翰眼神直愣愣的,舌头都僵硬了。

“等吃完了饭,我带你去你祖父的铁匠铺,你没来过,肯定找不着。”

听到这话,徐清不由面露难色。

老约翰明显是喝多了,说的不知是不是醉话,况且这个样子,能不能找对路都不一定。

“约翰爷爷,您能找到路吗?”

“你小子,这是什么话?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徐的铁匠铺……”老约翰还在逞强,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向他的兔皮长袍。

要不是徐清手疾眼快扶住了他,他非得一头栽倒在地。

“走,出门!”老约翰的眼皮已经在往下坠,嘴上却硬气的很。

徐清搀扶着他,还没走到门口,老约翰便身子一松,打起了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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