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刚过,明灿灿的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整个屋都亮堂了不少。

老约翰晃晃悠悠地下楼,皮肤还泛着红,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

徐清已经收拾好了餐具,填好炉子,打扫完地板,坐在矮凳上拿着一把菜刀端详。

打铁是徐清从小到大最钟爱的行当,看到异世界的铁器,他难以移开眼球。

以他的标准评判,制作这把菜刀的人手法有许多不足之处。

不说材料的缺陷,也不说重心、舒适度、平衡性这些细节上的处理,单说熔炼、锻打、淬火还有打磨抛光这些基础流程,制造者的完成度都很低,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如果说这是一把菜刀未免太过牵强,按我的标准,这只能算开了刃的铁片。”徐清摇了摇头暗自评价,听到楼梯的响动,转过身正看见老约翰满脸慈祥的微笑。

“你刚才的样子,和徐年轻时真的很像。”老约翰感慨道。

“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快进墓地去见那群老伙计喽!”

老约翰穿上了他的兔皮长袍,摆了摆手招呼徐清:“走吧,我带你去徐的铁匠铺。”

锁门的时候,老约翰突然很不好意思地跟徐清说:“希望你能体谅我这个老头子啰嗦的毛病。”

“我年纪大了,原来的那些老相识大多都去世了,平时没个说话的人,见到你实在开心的很,有些事非得倒腾给你听,憋都憋不住……”

“咔哒”一声,锁扣上了,老约翰又忙活着去给他那匹瘦马添加草料。

“没事儿~我祖父也是这样,您尽管说,我不嫌烦。”徐清话音刚落,老约翰脸上便绽放出欢欣的笑容。

这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间段,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他们或是穿着厚实的粗呢大衣,或是将自己包裹在带有尖帽的斗篷中,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穿梭在小巷中,石板路上。

老约翰一边给徐清带路,一边指点着道路两旁的建筑,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这些房子是何时建造的,又是属于谁的。他的精力旺盛的简直不像一位几近古稀的老人,记忆力更是好的出奇,甚至记得路上的哪块石板经过了翻修。

老徐的铁匠铺在接近镇中心的位置,是整个小镇历史最悠久的几栋房屋之一。

越是接近镇中心,石质房屋就越多,街边甚至还出现了三层带阳台的石质宅院,窗户上镶嵌着上好的粗晶,反射着白茫茫的日光。老约翰告诉徐清那是富商基哈达的房子。

“基哈达和野蛮人贵族关系很好,他帮野蛮人经营着两座铜矿和一座铁矿,通过铁匠工会将这些矿石制造成各种成品后,再将成品倒卖到拜占罗王国或者莫洛索公国就可以赚大钱,他是很有能力的商人。”

“早些年基哈达是在这里住的,不过他有钱了以后就搬到鹿角堡去了,听说他在鹿角堡有一座庄园,比半个马尾镇还大。”

老约翰指了指宅院向外延伸的洁白的雕花阳台,颇为怀念的说道:“我当年那栋石头房子不比他这个差。”

穿过最气派的“富人区”,拐个弯,还未抵达“商业街”,徐清便听到了鼎沸的人声。

裁缝铺、皮匠铺、面包店、酒馆、旅店、市场、熟食店、诊所……

各式各样的建筑在这里扎了堆,高的矮的新的旧的;富丽堂皇的;破烂不堪的;石质的;木质的;甚至是用布料搭起来的棚子,数不胜数,显现出一片繁荣景象。

街道上马车众多,人群熙熙攘攘,在各个店铺中进进出出,选购着不同的商品。人们的衣着五花八门,风格迥异,有人把自己裹的像个面团,有人仅穿一层轻薄皮衣,还有人不惧寒风,光着上身大摇大摆地行走。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对并肩而行的“野蛮人贵族”,他们的身材异常高大,比徐清还要高出小半头。

两人都穿着狼皮缝制的衣服,脸部勾勒着狰狞的蓝色刺青,手腕上缠绕着镶嵌宝石的金手链,腰间挂着手斧,走起路来气势十足,行人见了纷纷让行,唯恐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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