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张长史,骞曼还有一事请教,你们昨日所说的均田制,又是何物?”
“均田制,就是一种土地分配的方法,无论胡汉,皆可在朔方领取土地,自行开垦,所得收成仅需缴纳十分之一作为田租,其他则皆归于自己。”
“据我所知,这朔方虽为汉土,但实际早已名存实亡,基本被匈奴胡人占据,就算是耕田,也是自行占据土地,怎会愿意交与你等田租?”
“因为,子诚早已与南部匈奴单于达成盟约,朔方胡人必须遵守朔方律法,若有人违之,则朔方守军可按律法处置。”
“匈奴怎会有此承诺?!”骞曼十分吃惊,同为胡人,他知道胡人的天性不羁,不愿受制于人。
“原因有许多,但最为重要的是,子诚允诺单于羌渠,为其抵御鲜卑袭扰。”
“原来如此...”骞曼情绪突然低落下来。
“何故如此愁眉不展?”张汛明知故问。
“方才张长史说,张将军允诺匈奴为其抵御鲜卑,不知还要多久,我鲜卑族人才能远离苦寒之地。”
“原来是为此事,骞曼王子如今流落他乡,还能心系治下百姓,实乃仁主啊!”
骞曼苦笑着说道:“张长史莫要如此,我已不是鲜卑小帅,更不可能再去争鲜卑之主,无非是心生感概罢了。”
“实不相瞒,朔方地广人稀,即使境内所有胡人开始务农,依然有大片良土待人开垦,我下一步正是要想办法令鲜卑胡人入塞领田,但我对鲜卑习性一知半解,如今正苦于无从下手,我见你心系鲜卑同族,若是暂无打算,不如先行屈尊与我一同筹划,如何?”
“这...”
“无妨,你可慢慢考虑,我也是见你心怀百姓,若是此事成了,可使不少鲜卑胡人不再遭受塞外苦寒,自给自足,也算解你心结,不过,若是你已有其他打算,则当我没说。”
这番话,扎进了骞曼的心。
第一他确实没有什么打算,也没有什么谋生的手段。
第二,他虽还是无法相信那灼酒竟然可以令胡人弃牧而转耕,但经过一上午的观察,现实却是摆在眼前,真的有不少胡人在田中挥汗如雨。
而且,他之前不愿答应张安入他帐下,是因为担心张安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对付鲜卑,但若只是帮助张汛,让鲜卑人来朔方安定下来,也算一定程度上圆了祖父的心愿了。
“多谢张长史,骞曼愿助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明日我便上表太守,擢你为我门下书佐,与我共商均田之事。”
骞曼再次拱了拱手。
二人随后将所有田地巡查一番,直至傍晚才回城。
分别后,张汛将留下骞曼的消息派人告知了张安,张安自然十分高兴。
毕竟现在已经基本确认他就是骞曼,若是日后和鲜卑起了冲突,肯定是有用处的。
至于骞曼心里担心的张安利用他对付鲜卑,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张安对鲜卑的领地一点兴趣都没有,在现在这个毫无科技可言的时代,塞外就是一片死地,天气严寒,地形开阔无法防守,简直是一无是处。
而朔方乃至并州,北方有连绵不断的山脉和长城做屏障,只要守住几处关键地方,老老实实地种田放牧,就足以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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