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天宇按照老人吩咐的药方准备去了。这老人便是上古宇文将军后裔,第一百八十代玄孙,名叫宇文冷石。传得祖上秘籍,是有些手段的,只是看穿当朝鱼梗,生不逢时,命途多舛,当隐于西北荒野守祖一生。
宇文冷石见郑天宇出去,便按照经书方术将子寒身子一气推直,附在其背后用真气疗养起来。在运气的过程中,他发现子寒身体中有股莫名的滞气作祟,这滞气一直死死压着全身经络,但又有很强的气流在时刻冲击着这股滞气,这样一来,使得子寒身体渐次有些虚弱。他即便很努力的帮助气流试着冲散这股滞气,但始终不能成功。
子寒也是昏迷了七日之久,总是不见醒来。
七日这天,春阳高媚,泥屋玄香。就在宇文冷石无望之季,见子寒身边的洪烈刀再次暗动,桌上医书突地凌空飞了起来。宇文冷石见状,倒是用尽全身功力将子寒体内输了一气,但见《宇文成草经医书随即化成一剂灵光,于子寒风池穴飞入。宇文冷石见机罢了手,已是累的老气吁吁,汗珠落满颧额,脸上老皱幽壑徒增,精气显是颓靡了许多。半晌,宇文冷石言道:“经书化灵,天体归心,老祖演道,只渡有缘之人也!”子寒微微张开眼眸,一口气活了过来,可算回了人间。
宇文冷石见子寒醒过来,大喜过望,便凑到子寒耳边道:“七日魂魄归阴,也算天意!不过按祖上遗训记载,得洪烈刀者,九式入骨,人刀合一,意念灵动处,御极于无形。横刀时,七星归位,棋格混旋,莲台菡萏绽星空,八荒四合显太极。”说着起身走了两步,捋了捋老葱白髯,沉思片刻道:“我祖上夙愿能是看到这幕,交待了后人在此守着出现提洪烈刀诀之人,完了心结。”转身回到子寒身旁接着言道:“寒儿既得洪烈刀,为何不能御极棋局之力?”
子寒此时明显身体精神了许多,起身从榻上侧身翻了下来,弯膝跪地,双手合礼,对着宇文冷石道:“感谢您的再生之恩,爷爷在上,请受孙儿一拜!”说完,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宇文冷石见状,笑呵呵默许了子寒的行径,急急拉了子寒的身子道:“孙儿无须行此大礼的,你身子还很弱,地上凉的紧,快快起身吧!”子寒听言,顺着从地上起来,回了宇文冷石的话道:“爷爷您是不知道,我是有幸得了洪烈刀,但无缘获得九式要诀,只得八式,缺了一式的。孙儿愚钝,至今不能悟得第九式诀言。”
宇文冷石听了子寒这话,愣是吓出一身冷汗。急言斥责道:“你好糊涂,为何不早早告我?”子寒欲言,宇文冷石躬身单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是我老糊涂了,为终祖训遗言心切,没有了解底细,就草草拉你到棋盘之边,险些害了孙儿性命,真是该死,该死啊!”说着做出顿足捶胸状。
子寒见此情形,拉了老人的手宽慰道:“爷爷勿要自责,一切都是定数,若非这次劫难,多年胸中滞气不可消散,经络也不可贯通,因祸得福,也算一件喜事啊!我感谢您都是来不及的。”
子寒说话间,身感全身燥热,气流在经络间迅速运转起来,身边洪烈刀再次暗动。宇文冷石见状,迅速从桌上一黑色葫芦中倒出一剂“乌龙逍遥散”药丸,令子寒立即服下。子寒服下药丸后,感觉气流慢慢散去,浑身舒朗,精神倍增,便提洪烈刀在宇文冷石面前高兴地舞了几下,再次言谢着。
宇文冷石俨然道:“寒儿经络已是归顺,还需照着经书方术,配药力加以运作,调养几日为好,万不可大意的。”子寒听言,频频点头应承了。
子寒无意抬头,眼睛落在榻壁悬着的卦图上,好奇的问宇文冷石道:“爷爷啊,我们当初进门就看到墙上卦图,仔细瞧了半天,愣是不能看出玄机,对图上诗文也不知何解,爷爷可否告知孙儿啊!”
宇文冷石捋了捋胡须,脸色凝重,犹豫了片刻问道:“寒儿对当朝气象将如何看待?”子寒迟疑良久答道:“孙儿愚钝,不能观透当朝气象运数。自下山以来,实见朝中官家不像官家,百姓不似百姓,巧言令色作奸犯科者、欺世盗名揭竿而起者、偷盗暗度卖官鬻爵者、横征暴敛偷梁换柱者比比皆是,百姓活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能自拔,亡于外辱之间不可自保,悲矣!”言讫,做切齿貌。
宇文冷石听后,喜形于色,笑道:“孙儿能道出这些气象已经很不错了,也是难为你了,天资慧根可雕也。”接着又次捋了捋老葱白须道:“夫纵观历史长河,如《吕氏春秋概言,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是为势也!当今大宋,内忧重重,外患叠叠,不可不察矣。然当朝主事,浑浑然醉于心术纸艺,不谙国事;大厦梁柱,噩噩然坐享盛世太平,邀媚争宠。内则废农事而大兴冶金石,求奇花草而粉金墙宝殿,堆砌异石而阔林苑銮池,经济上倾靡费,下斜运作困难,民不聊生聚山头,揭竿而起称霸王;兵无常将,不操日常训练,个个弱风不禁郎。吏官冗长,差少无所事事,日夜眠花卧柳巷。外则三强害于边陲,鹰视狼顾;粤三强之中金国觊觎中原尤甚,策术先谋丹辽而绝后顾之忧,合纵西夏稳其心志试图长驱直入;然我大宋城关失修则不顾,庸将攘攘而仓皇,狼烟频频胜炊烟,鳏寡孤独天可怜啊!嗟叹,悲矣!余夜观星象,求签问卦,查遁甲之术,问六爻之理,寻八门之道,演出:玄武九天封螣蛇,三凶奇门九宫烈。胄甲星宿判方位,南门易主北门迭。呜呼哀哉!”
说到这,宇文冷石一手捋须,一手单背,直身款款踱着步,不时摇摇头。子寒思着爷爷方才说的话语,前面尚可好懂,后面言语一时不得其解。慢慢回想客栈夏国梵人说辞,联忆路遇金国军人行径,恍然大喊一声道:“按卦爻爷爷演得,我大宋岂要亡国乎?”宇文冷石听到此言,并未诧异,最后只是甩了一句:“合久必分,天之定数,能逆天改命者,定要大贤之人将出。”
宇文冷石坐了下来,提了茶壶,添满了茶水道:“罢了,罢了,你我皆是凡夫俗子,不能左右天理定数,随他去吧!”轻轻呷了一口茶水,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对着子寒道:“孙儿,你过来,老夫观你面像,将来定是有作为之人。这本兵书,是我宇文家族几辈人,汇集上古尹术、易经、奇、门、遁甲、鬼谷子、诸家兵法等前人智慧,呕心沥血所著,你好自演习,必能助你一臂之力的。但你要记住,万不可逆天改命,尽力护佑百姓,不可使其伤亡过甚矣!”
子寒虔诚的应诺着,接过书一看,名为《宇文遁甲法。翻开书首,上面书着:混沌初成,盘古开首。三皇演道,五帝育生。轩辕统一,夏启始尹。乾坤亢龙悔玄黄,屯蒙磐桓耀横光。需讼窒惕预命渝,履泰虎愬挟阴阳……刚看到这里,宇文冷石打断道:“孙儿身体未能痊愈,不可过度伤气,待好些日子,再勤加演习去吧!”说完,子寒赶紧合了书籍,藏于怀中。
宇文冷石喝了一口茶水,笑问道:“孙儿前些天去天隐观找寻的是何人,可否告诉我啊!”子寒凑近了身子言道:“爷爷可知江南七尊否?”宇文冷石笑道:“我当然知道啊!江南七尊当年名噪一时的人物,谁人不知啊!不过,二十年前不知犯了何事,一夜之间便人间消失似的,后来他们的名字江湖鲜有人知。”
子寒听到爷爷知道江南七尊的底细,竖长了耳朵,又次凑近爷爷道:“既然爷爷知道江南七尊底细,快快告我,师父说他们知道我养生父母名讳的。”宇文冷石见子寒如此这般心急,便故意放慢了节奏,又次喝了一口茶水,那茶碗早就无水见底了。没有喝到水,又次作出故意空咂状。子寒见了,由于心急,或许没有意识老人的举动,只是痴痴望着爷爷。半晌,老人呵呵一笑,举起碗茶又是空砸。子寒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道:“孙儿怠慢您老人家了,该打,该打,哈哈哈!”便提起桌上茶壶,恭恭敬敬的为爷爷满了一盅。爷孙两人相视一笑,便觉周围空气也近亲也许多。
这时,爷爷深深喝了口茶,人生第一次喝到男孙沏的茶水,脸上满满幸福的笑道:“江南七尊,以前实属江南九尊,师承东岳泰山气尊、西岳华山剑尊、南岳衡山术尊、北岳恒山玄尊、中岳嵩山道尊五个门派,五岳同出玄天教主门下,互结联盟,执掌江湖。后来玄天教主为护佑百姓正义,匡扶朝廷,委派其九人前去效力,朝廷为视敬重,京城筑建五岳观待之。这九尊的名字为蓬尊秦天河、仁尊欧阳夺锋、墨尊赵天青、无尊李渊达、法尊夏侯晨、辩尊上官裕德、理尊司马仁川、心尊方一珂、横尊曹贵,曹贵天生口吃。这九尊在玄天教主的教化下,正风在外;后来蓬尊秦天河、仁尊欧阳夺锋寿终正寝,剩了七尊为朝廷效力,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渐渐“江南七尊”的名声深入人心。再后来,就连老夫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了。”
“啊!说了半天您还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啊!”子寒有些失落的道。
宇文冷石笑了笑道:“孙儿莫急,心里有个问题想跟你确实一下!你即得洪烈刀诀,是否为你师父‘锁正罡’所授?”
子寒惊异状道:“不是的,师父从小未告我他老人家的名讳,我至今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师父说我知道他的名号,对我不利,一直呼他‘怪老头’的。您所说的‘锁正罡’,我不知道是不是师父的名字,但师父教我的洪烈刀诀是反了的,始终未能练成,我的洪烈刀诀是在一仙窑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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