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保养得宜的玉手如今鲜血横流,红河小心翼翼捧起来,心疼地不住掉眼泪:“千岁就这般狠心,先帝爷都不舍得碰公主一下,怎的就动起手来了,还将公主伤的这般重,将将是十公主婚期,这还怎的出宫见人?”
秦章仪抽回伤手,用另一只好手细细抚平散乱发髻,与以往淡然神态并无二异,只淡淡道:“去请太医了?”红河点点头。
她垂眸睇着一滴一滴往下滴血的玉手,轻声道:“红河,本宫…痛极了。”
红河立即道:“奴婢去瞧拿止痛的药粉!”一壁说着,人已然飞出去了。
秦章仪扯扯嘴角,低喃道:“大漠戈壁,草原飞沙,高山河流,他有情的,只一神女江而已。”
自那晚之后,宫里人人皆知,千岁公主争吵激烈,大打出手,瞧着是分崩离析,大厦倾颓。
除此之外,千岁将后宫之权分权给了何鸢姑姑大半,一时宫人间大快人心的话头儿蔚然成风。
直到十月三十这一日
十公主大婚,纵使她和沈大人二人婚姻还未开始便已成僵硬局面,但该有的礼数只多不少。
宫内上下漫天的红绸铺洒,灯笼一溜儿高高挂,铳子炮于寅时一刻向东方鸣炮十铳,阖宫欢庆。
自咸阳宫到沈府的路上,亦是红绸,沿路百姓吵吵嚷嚷,热闹至极,唢呐声直冲向云霄。
先出行的是千岁公主銮驾,后跟十公主婚驾。
今日伴驾千岁大人的,并非小夏子,而是贴身女使—何鸢。
两对主仆相顾无言,秦章仪照旧五更天便盛装打扮,即便上了厚厚底妆,双颊的红肿亦显眼极了,手上亦缠着厚厚白纱,瞧着神色黯淡,便是面上那点儿烟红,也不过脂粉堆砌。
红河双眼不停在公主千岁和何鸢三人身上流连,只是在看向谢必安和何鸢时,不免带了些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敌意和恨意。
秦章仪正襟危坐,只淡淡说了一句:“宫规森严,对主上大人不敬者,严惩。”
红河一愣,便知公主这是在提醒自己了,便埋了埋脑袋再不看那二人。
谢必安本上了马车便拿出本书细细看,闻言倒是揶揄的看了眼秦章仪,语气刻薄至极道:“怎的公主余伤未消竟还未消吗?”
秦章仪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言语。
銮驾到了沈府,却见新郎官沈修文身穿皂罗袍在外拱手迎客,打扮是喜气洋洋,雍容华贵,面色却明显得见强颜欢笑,那点子笑容分明硬挤出来,不觉喜庆,倒是更显难堪。
谢必安与秦章仪接受四方朝拜后,在众星捧月下坐于主位。
王孙贵胄们瞧着兰章公主皙白面皮上两个红通通的手掌印,一时唏嘘不已,亦想起朱公公大寿之时二人时时狎昵,如今千岁爷身边多了个与公主相貌一模一样的女使,瞧着这二人也将将走到尽头了。此番儿较量不过一瞬,面上众人和乐,时时寒暄,好不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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