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于行动间划开,他环住自己的右臂近在咫尺,秦章仪却见他臂上咬痕那处竟细细包扎了白纱,不由得抬眉,微微想起小夏子那副通风报信串闲话的嘴脸:“哎呦,公主,小的都没眼看,何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见我们爷顺着手臂流了一胳膊的血,那个心疼呦,哭得奴才心都碎了…”

她一敛眉,想象不到她这张脸哭起来是个怎么模样。

不过冷冷笑道:“千岁大人,今儿拨冗莅临,真令寒舍蓬荜生辉,合该吩咐奴才打开四扇宫门大迎宾客啊,怎的这般就进来了,这岂不打兰章的脸?”

谢必安轻笑:“公主真真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这般便将臣抛之脑后了?”

秦章仪含着几分讥讽,凉凉道:“怎会呢?千岁大人丰神俊朗,天人之姿,兰章怎会忘了您呢?非但不忘,还常常惦记您呢。”

谢必安无奈一笑,坐于她对面,将手中茶杯重重置于桌上,发出颤心的重声:“公主这口吐莲花的本领愈加纯熟了。”

气氛倏然剑拔弩张。

秦章仪一壁合了洒金礼单,见灯光晦暗,映照于这人身上,只觉半晦半明,那双向来冷冽的眸子也愈加黯沉。

她一抿唇,便走于他面前,将他手中茶杯一把抽出,狠狠抬手砸在地上,发出极刺耳的碎裂声,碎片飞撒内间,谢必安抬头,依旧微笑:“您今儿又怎的了?谁又惹您不痛快了?”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谢必安脸上顿时多了鲜红的巴掌印,秦章仪扬起的玉手还未放下,只冷哼道:“除了你,还有谁惹本宫不痛快?”

二人无声对质半晌,谢必安不过舔舔唇,缓缓站起身。二人站的极近,他又高出许多,如山般的压迫感让秦章仪不由得后退,谢必安却没给她这样的机会,直接伸出长臂揪住美人儿衣襟拉向自己,俯唇便对她又啃又咬,头上发簪亦因着身体晃动,一根接一根,掉了一地。

痛极了,亦无法呼吸。

快要窒息之际,他又拎开她,左右开弓将那巴掌加倍还给了她。

发髻被全然打撒,他像扔一把破抹布一样将美人儿甩在地上,适才茶杯的碎片狠狠刺进她的手掌皮肉,几欲扎穿。

他俯瞰着她冷冷笑道:“臣果真太宠着公主了,倒让公主太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您可记清了,臣不是昭帝,不会对公主予给予求。”

话毕抬步便走,步步生风。

何鸢听着内间吵吵嚷嚷,又见谢必安疾步出来,脸庞一侧红肿隆起,甚至打出了血丝,瞧着下了死手,一时又心疼又震惊:“爷和公主怎的了?吵架便吵,怎的动起手来了?”

他接过外套,冷冷道:“别理她。”

红河见主仆二人快步出了凌烟阁,疾步赶去内间,却见公主发髻散乱,双颊肿胀,嘴角还流出血来,手上扎了那么大一块碎屑她却无知无觉般,呆呆坐于地上。

她冲过去将公主扶起来,心疼得登时眼眶便红了,急急叫来一帮小女使。

秦章仪依旧直直睇着手掌,默了片刻,便将扎进手掌的碎片直直拔出来,举在灯光下细细瞧着,那神色似泣似诉,似明非暗。在如豆灯光映照下,诡魅的花青色碎片上沾了晶莹剔透的血液,更添幽怖。

她只喃喃道:“可惜了,上好的汝窑茶杯就这般碎了。”那声音极轻,轻得似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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