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黎已经在床前守了七日。
不知她是否能听见他人说话,但是京都传来噩耗那天,分明是流下了眼泪。
几天前,还是高高在上的骠骑将军的掌上明珠,如今便成了人人喊打的罪臣之女。她的父亲,在她最引以为傲的烟花巷自尽,她的兄长为掩护她离开而死,她若是知道了这些,是否会痛不欲生。
程墨黎自责不已,萧家这些祸端,是否都与他向萧澜旗表白有关,甚至与程家有关。
她身上的箭伤已无大碍,却迟迟没有醒过来,程家向皇上求御医,也被皇上拒绝了。
皇帝宽仁,既然萧家仅留女眷,又念在萧驰昔日军功,便不再追责。
但是罪臣之女,自然是得不到御医诊治。
程墨黎昔日结交的江湖医士,自然是有一些医术高明之辈,只是他们行踪不定,只能书信至长留地址,倘若他们再回故地,定然能够看见书信,立即赶来。
府里的大夫说,并无性命之忧,但是不能保证何时苏醒,甚至会不会苏醒。
程墨黎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刚好撞见兄长的侍女,怀里抱着女子的衣饰。
“小王爷,世子让我把萧小姐的衣物送回来。”侍女行礼。
程墨黎点头应允,余光一扫,便看见了衣物上面的荷包。
那荷包上的花朵,歪歪扭扭,绣工十分拙劣,竟是看不出绣的究竟是什么花。
他见过萧澜旗的荷包,上面的兔子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他回头看看躺在榻上的萧澜依,抓起荷包便想前厅跑去。
是的,他一直觉得,躺在榻上的人似乎看着与之前不一样,他以为是躺着看的缘故,亦或者是受了伤,身体有些浮肿。
原来都不是,不是她,躺着的人不是她。
程墨黎一边喊着父王,一边风风火火地跑去前厅,他的眼睛含着泪,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此时,兄长与父王定是在前厅议事,她没死,她还在等他去找。
“兄长,你寻到萧澜旗的时候,不,寻到那女子的时候,她脸上是否带着丝巾?”程墨黎气喘吁吁。
“并未。”程墨川回答。
“回世子,回小王爷。”程墨川的奶娘回到。“老奴在为萧家小姐换洗的时候,倒是从她胸口见到一条丝巾,那丝巾倒也不甚稀奇,还沾了血,老奴便随手扔了。”
“兄长,萧家从不留宿外人,便是因为此女子,她并不是萧澜旗,是萧家一直藏着她。”程墨黎继续说,“你说当日,萧家兄长指着悬崖告诉你,救救他妹妹,不是因为他指错了,他知道你们定然会找到此女子,怕你们把她认作萧澜旗便不再找了,真正的萧澜旗,在山崖下。”
程墨川大惊,“你怎会知道此女子之事?”
“回来再解释,王兄,我带程陆去崖下寻找,你稍后带些士兵来支援我,七天了,她一个人太危险了。”
程墨黎叫着程陆,从马场里骑了两匹马,扬尘而去。
此时,程墨川站在前厅,北平王并不在府里,不日前,因萧将军私藏军火意图叛国一事,朝堂大乱,程前受召入京。
程墨川并未与程墨黎直言,萧家之事,他对萧澜旗的追求即使不是根本原因,那也是这一悲剧的导火索。
中秋宴前夕,他便发现这王府附近总是出现一些陌生的面孔,家仆说,那些人大都操着京都口音。
若是京都的客人,王府定当对来人有所耳闻。
但是对方并未采取任何危害到王府,危害到清和州百姓的行动,所以程家便也没过分管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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