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有主见。”康平帝大喝,脸上总算是有了点笑意,他安慰说:“你放心,只要有大康在,鞑靼不能辱没你。鞑靼发展落后,供不起北飞的凰女,我们大康养得起,以后你的份例我让你母妃差人给你送去。”
“谢父皇。”
“你嫁人时朕派你二哥三哥去给你送嫁,你也别担忧害怕。”康平帝许诺道。
“那可再好不过了,有二哥三哥在,我也不怕一路辛劳奔波。”康宁再次谢恩。
“二郎三郎先退下,太子跟阿宁留下。”康平帝想说什么,见有两个碍眼的在,挥手打发道。
二皇子出门时余光瞟见父皇给三妹一本厚厚的奏折,他看了看一起被赶出来的兄弟,纳闷道:“父皇这一趟让我俩来凑人数?我从进殿到出殿,一声没吭,就竖着耳朵喝了盏茶。”
“应该是顺带的,父皇唤大哥的时候我也在,大哥离开还不到一盏茶,就有太监来传话让我也去。”三皇子苦笑:“我沾了大哥的光,二哥你是沾了三妹的光。”
皇后是世家贵女,有眼界识大局,而且还育有两个嫡子,嫡长子名正言顺地封为太子,后宫少了皇储之位的斗争,皇子皇女之间的关系较为和睦。二皇子和三皇子虽是不同母,但也没有刀光剑影的交锋,偶尔也能说说贴心话。
“三弟,为兄向你打听件事。”二皇子一把揽住三皇子,悄悄摸摸地小声问:“父皇打算啥时候给我们封王赐封地?你有没有听到风声?”
“没有,你都不知道我哪能知道。”三皇子垂眼郁闷道。
“你又给我装,非得二哥给你点出来?”二皇子手上使力,朝着他肩膀狠捏一把,恨恨道:“母后是你亲娘,太子是你同胞兄弟,这种风声你若是不知道,为兄到哪儿打听去?父皇的虎口里?”
“二哥,这个我属实不知道,母后跟长兄都没提过。”三皇子吸着气掰开他二哥的手,叹道:“说实话,弟弟我也想有封地了。三妹现在好歹都有了正经差事,遇到事了还时常能被父皇指点迷津,弟弟我颇为羡慕。”
是啊,谁不想做实事?但他们的父皇就是不开口不放权。二十出头的人了,天天浪荡在皇城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除了身份好听点,屁用没有。
勤政殿,康平帝问:“太子,你对北方的几大部落怎么看?”
太子一听这话,下意识看向康宁,但又反应极快地收回视线,垂下眼皮做沉思状。动作虽快,但也没逃开康平帝的利眼,他毫不客气道:“你看你三妹做甚?”
“父皇!”
“说,朕要听的是你的真是想法。”
“狼子野心,心腹大患,养虎为患。”太子肃声道。
“防为重还是打为重?”
“要打也要防。”既然说到这个地步,太子康琮也不再藏藏掖掖,“儿臣以为北方异族野心大,难以养熟,如今接受他们的归顺,给予物资交换,只会把他们的野心喂大。”
康宁眼神漂浮在奏折上,心里琢磨太子的话,奏折上的字一个都入不了心。
“可有把握屠城灭种?”康平帝继而追问。
太子猛然抬头,见皇上神色淡然,恍以为他听错了。屠城灭种?他心中大震,自嘲道:“儿不及前朝开国皇帝,没有这个本事。”前朝开国皇帝也只是把匈奴撵到草原深处,把几大部落灭了大半,打散成无数小部落。然而也就过了百年,小部落又发展成大部落,数十万铁骑南下侵扰,五年的时间便耗尽了国力,间接造成了前朝的消亡。
“所以你的要打也要防是怎么个战略?每隔十来年派兵进草原清掉一部分人口,消退匈奴的实力,再以长城为依背防守?”康平帝问。
太子听出他话里的不满,垂首没应声。
“康宁你呢?你怎么看?”康平帝偏首问,强调道:“说真话。”
“儿臣将将读了几本书,没有治理国事的经验,更是不怎么了解北方异族的情况,没有什么见解。”康宁实在惶恐皇上会把矛头转向她,她不敢说。太子说错了他还是大康的太子,她要是说错了,丢失的可能就是以后大康对她的支援,尤其是在座的两人都还是掌权者。
“不外乎是打是防,你说说你怎么看,这总有个看法吧?”
康宁袖中的手攥得死紧,脑中飞速转动,她的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父皇的偏向。打还是防?若是打,她父皇不可能开通同鞑靼的商贸,更不会松口嫁公主。但若是防,大康对鞑靼交易的肯定不会有技术或是重要的物资,那她能带走的陪嫁侍从……
“儿臣以为打是我们的最后一步棋,前朝国势衰退始于战事,大康如今国富民强,但也禁不住战事的消耗,尤其是北方几大部落也都发展起来了,所以能不打就不打。”康宁小心翼翼地瞄她父皇的脸色,见他没有愠怒不满的迹象,继续道:“不打便是和,和分为交流和防守,在鞑靼朝贡之前,我朝是以防守为主,如今已开通商贸,贸然关闭是我方理亏……”康宁迟疑,再说下去就是揣度圣意了,她苦恼道:“儿臣就这点见识,再说下去可就要胡说八道了。”
康平帝嗤了一声:“古灵精怪。”
康宁讪讪一笑,悄然退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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