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笑笑没应声,招来合葵叮嘱几句,宽解道:“想必你也累了,先进屋歇歇吃顿饭,之后有我身边的宫女带你去住的地方熟悉环境。”
另一边,二皇子也同去鞑靼的官员说完了话,他走过来说:“安排好了?安排好了就回宫吧,我也同你去看看你的马。”
康宁想嘲他,但想到有事相求又忍住了,“二哥,我记得你在西城门附近有个庄子,你让人腾出一个院落,我安排田嬷嬷住过去。”
“玄武大街上我也有座宅子空着,那儿靠近皇宫,要不把人安排到那里?也方便你寻她。”
康宁摇头拒绝,皇子的宅子最小的也是三进的,规格太高了。
“不必,就一个伺候人的,又不是鞑靼公主来了。”
这一番折腾康宁还饿了,她回宫后先让公主所的小厨房送来一碗鱼丸汤,使唤小宫女去通知几个弟弟妹妹先去御马监。
她到的时候二皇子已经在了,除了二公主和三皇子,往后能走能跑的皇子皇女都来了,热情洋溢地排队骑骆驼。
“三姐,骆驼骑着比马舒服。”四皇子快活地喊,因为牵进来的那匹马没上马鞍,下面的奴才死活不肯让他骑,二皇子也不让他上马,他只好骑骑骆驼过个瘾。
“它叫阿嘎如,以后你想骑骆驼了就自己过来。”古老伯说母骆驼性子温顺,负重能力极强,康宁也不担心骆驼会发狂摔了他们。
“三妹,你这匹马的确是跑起来颠簸小,就是看起来有些可笑。”二皇子已经骑着马同枣红马赛了一圈,要不是因为跑姿太过好笑,他都心动想搞匹这样的马来骑。
“看习惯了就好了。”康宁掏出塔拉送她的哨子,短促地吹一声,还在野奔的枣红马顺从地拐弯小踏步过来。
“给你取个名字,红豆喜不喜欢?这东西你们漠北可是没有的。”
“啧啧!”二皇子唤来四公主,“四妹,给你三姐诵一句含红豆的诗句,前人所做的。”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四公主不解地问:“是这句吗?”
“别理二哥,他没事找事。”康宁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饴糖,分给乐婵一半,两人立在马前喂它吃糖。
“二皇子,三公主,你俩可真让奴才好找,陛下宣你们呢。”
康宁认出这是勤政殿的太监,把手里的糖都倒乐婵手里,嘱咐一旁守着的养马太监:“四公主喂完手里的糖就把红豆牵走,好好照料它,我改日还来看的。”
“公主放心,奴才一定尽心尽责地照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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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康平帝已经听跟随鞑靼人去漠北的官员讲诉了一遍,见二皇子跟康宁到了,随口道:“马侍郎,你再给太子和二皇子他们说一遍。”
“……鞑靼手里掌控的有铁矿铜矿,有盐湖,但他们冶铁提取盐的技术很差,可汗等王室子弟用的灶具类似我们这边的锅,但铁的厚度恐怕有臣手掌厚。普通牧民炖肉用的多是陶罐,烤肉用铁板,铁板砸得倒是比铁锅平整光滑。盐是从盐湖里直接捞的,没有过滤没有熬煮,都是涩的,有些盐里还掺杂的有泥土。”马侍郎同情地瞥三公主一眼,继续道:“他们那边制毛毡和地毯的手艺倒是还不错,臣见他们居住的毡包层层叠叠绑了好几层,夜里也确实是挡风防寒。睡觉是睡在地上,地上铺的毛毡和狼皮,盖的是兔毛或是其他动物皮子拼接的褥子。”
“下雨呢?”太子出声问。
“漠北不会如我们这边下暴雨,雨量较小,而且他们有牛车,有我们一间房这么大,说是迁徙时一家人住的。遇到极端天气也可以搬进去。”
“有没有什么优点?听侍郎这么说,本宫觉得他们像是逃难的。”康宁笑问,仔细看她的笑容里有微不可查的紧绷。
“以臣观察的,他们那里再突出的优点都比皇宫里差,普通百姓去了还有利可图,公主去了肯定是要受苦的。”既然皇上没特意叮嘱他,马侍郎说话也就不含蓄,“鞑靼人不是放牧就是打猎,遇到流势平缓的河还会去捕鱼,他们顿顿都沾荤,马奶酒,奶豆腐,酥油,牛乳,驼奶……这些奶制品臣在大康都难以尝到,他们普通牧民每家都有存货。”
“漠北风景独好,站在草原感觉离天空特别近。”马侍郎特地给三公主强调:“那里生活的人好似心中没有郁气,臣琢磨着应该是与环境有关。”
康平帝听他这么说不由嗤笑:“匈奴人生性热衷侵略,他们不是生活在草原上?”
“是臣拙见了。”马侍郎不假思索地改口,心里怎么想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阿宁,怎么样?可后悔?”康平帝一脸平静地询问,这让人无法摸清他的态度。
“儿臣无法说后不后悔,我也没亲身去经历过。”康宁长长舒了口气,圣旨已下,轮不上她后悔。况且那日在勤政殿,塔拉讲述的漠北情况她都是亲耳听见的,只不过是没有自己人谈起时触动大。
“儿臣认为父皇肯允下这桩婚事,肯定是有您认为可嫁的地方,儿臣见识浅薄无法参透,但儿臣相信您是对的。”康宁面向高台,坚定道:“儿臣不后悔。”
有钱有人有权有势又有眼界,没有的她带去,缺了的她找人制,从无到有才有意思。
实在不行,她再回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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