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过去的人突然被准许回家探亲,等他探亲回来,谢女君还在牢里关着,并且万年县大牢也有不对劲,我怕是有人要动手脚。”
张伙与蓝谦边走边说,说到这里,蓝谦停住脚步问他,“你觉得是谁?”
“是谁...”张伙叉着腰,呲牙道:“大人明镜似的,不是吗?那萧缇跟谢女君分明有情...”
蓝谦揉了揉眉心,“好了,不要说了。”
下人套好了车,蓝谦喝道:“坐什么车,换马,要快马!”
底下人甚少见蓝谦发怒,皆抖了一抖,不敢有半刻怠慢,速速换了一匹良驹,蓝谦翻身上马,交代张伙:“你去找人,我先去县衙!”
两人分头行动,蓝谦满袖鼓风,朝万年县衙疾驰而去。
——
谢灵芝本就身体孱弱,熬了几日,已是极限,连坐都坐不起来,整个人只能虚弱地躺在地上,眼神迷蒙,随时要晕厥过去。
但谢灵芝还是强撑着,心想若是蓝谦知道她一直被耽搁在县衙内,应该能察觉到不对劲,她在赌,不仅赌蓝谦是否心细如尘,也赌他是否待自己不同。
谢灵芝躺在地上,神志不清,混沌间忽闻到一丝奇怪的味道,她举袖掩鼻,只听外面敲锣打鼓地报警,“走水了!走水了!”
牢房里的犯人都紧张慌乱起来,县衙的牢房不比刑部,是男女分开,现下男男女女女都关在一起,有好事者趁机煽风点火,鼓动众人,狱卒们慌忙打开门前来救火,十来个人手忙脚乱地开门,有的犯人想要趁逃跑,一时间牢房如油锅里滴了水,瞬间炸开了花。
谢灵芝心里清楚,就怕要浑水摸鱼,造一场火灾让她死在火灾里,再弄个假身份改头换面,萧缇打得不就是这个主意吗!
谢灵芝就是死也不会让萧缇得逞,她就躲在牢房里,哪怕火都烧了进来,她都不肯出去。
有个狱卒过来抓她,拎着后衣领把谢灵芝往外面拖,谢灵芝放声大喊救命!
那狱卒被她吵得心跳如擂鼓,抽出一团麻布往她嘴里塞,谢灵芝扭着身子,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如不是上面交代要“毫发无伤”,狱卒真想两巴掌扇过去,但若真的这么做,照谢灵芝现在这身体情况,一掌下去估计会没命。
本来谢灵芝饿了七八日,快油尽灯枯,可当人面临命运的关键时刻,总会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清醒,趁着狱卒犹豫不决时,用尽全力大喊:“快来人啊!是他纵火!他要烧死我们!”
此时最是混乱,被关押已久的犯人群情激奋,正需要一个发泄口,听谢灵芝这么喊,不关三七二十一,揪着那狱卒的头发暴揍一顿。
而谢灵芝乘着这个空档,从牢房里跑了出来,可她头一次来到外面,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跑,就在这时她又被一个狱卒扭住手臂,谢灵芝刚要喊叫出声,嘴巴被死死捂住,谢灵芝无法呼吸,很快软了起来,四肢绵软无力,眼睛也看不清楚了。
那狱卒要把谢灵芝往暗处拖,路过拐弯处时,谢灵芝抓住了走廊上的木栏,那狱卒翻身去击打谢灵芝的胳膊,逼她放手。
谢灵芝咬紧牙关,紧闭双眼,说什么也不放手,她祈祷着如果有人能来救我,求求你,请快一些吧。
——
好在万年县衙就在宣阳坊内,蓝谦策马疾奔一刻钟便到了,但他没有直接闯进县衙里,而是绕到了公廨南面。
那有个侧门,向南的亲仁坊内有几座亲王宅院,闲杂人等不可闲晃,如果萧缇从永宁坊来的话,在那儿应该比较安全。
蓝谦打马转到南侧门,果真在幽深的巷子中,看到了一辆马车。
没有家纹,不施帷幔,朴素至极,看不出是哪一家的车。
蓝谦勒紧缰绳,安抚暴躁的坐骑,与那辆车静静对峙。
银月如勾,照亮巷中一马一车,公廨里一片混乱,时不时有哭喊声传来。
僵持许久,也不见有人从侧门出来,可见内里行动并不顺畅,蓝谦堵在这儿,报信的人瞧见了也不敢上前。
车内人先沉不住气,掀开车帘,露出一个女子的脸,正是琥珀,她侧身让开,萧缇坐在当中。
“玉山,”萧缇的声音阴恻恻的,“我是路过。”
“你路过的事太多了,不会都是巧合吧。”蓝谦紧紧抓着缰绳。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懂。”
萧缇笑了,不以为然,“我不懂。”
蓝谦不多废话,声音平平,“谢灵芝的案子还在我手上...”
没等蓝谦说完,车内突然砸出个什么东西,咕噜噜滚到蓝谦跟前,他定睛一瞧,是个木制的精雕细刻的茶杯。
“谢灵芝的案子已经结束了!圣人朱笔亲批,玉山兄还要翻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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