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巢和气呼呼地离开了斯莱的店铺,一出门就迎面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近谷佑树。

近谷佑树看到他,恶意地笑了起来,“你好啊,后巢君,我们又见面了。”

对比上次见面他全程不是皱眉就是面无表情来看,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好得出奇。

谷崎润一郎愣了愣,皱起眉头盯着他,江户川乱步却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咔擦咔擦淡定地吃着自己的薯片。

也就只有上治,看到近谷佑树的时候简直惊喜极了,“近谷先生!您怎么来了?!”

近谷佑树微笑道:“当然是来带你们一起回去的。”

上治有些激动:“真的?!您找到回去的办法了吗?!!”

近谷佑树作是第三批来到这里的人,他虽是空降,却有着军部的任命书,比起一开始就被派进来的这些军警地位不知高了多少,上治也是知道轻重的人,能够理解近谷佑树独自离开的决断,但要说面对一众虚弱的队友,心中没有一丝怨气,自然是不可能的。

然而如今,近谷佑树明明已经成功脱身,却还是出现在了这里——上治不由得为先前微妙的不满感到惭愧。

“不,方法掌握在后巢君的手里。”近谷佑树却否认了,他的目光仿佛某种爬行动物:“您也这么认为吧,江户川先生?”

江户川乱步吃完最后一片薯片,他拿起包装袋,把剩下的碎屑全都倒入自己的口中,没有搭理近谷佑树,却也没有反驳。

后巢和怔住了:乱步先生这个反应……难道方法真的掌握在他的手里?他怎么不知道?

上治也看了过来,他的语气重归军人特有的严厉:“事不宜迟……”

“不不不,”近谷佑树拍了拍上治的肩膀,他的身后站着一队的军警,看起来气势勃发,压迫性十足:“上治,你忘记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了吗?”

上治皱起眉,他当然没有忘记,但是再磨蹭下去,难道要看自己的同伴活生生饿死在这里吗?

但近谷佑树就是在场地位最高的人,军警中秩序严谨,容不得以下犯上,他不得不咽下自己的不满,微微颔首,来到近谷佑树的身后待命。

江户川乱步直面一整队的军警,却依然不慌不忙:“我还没有调查完,不管你想怎样,都别碍事。”

后巢和和谷崎润一郎一左一右地站在江户川乱步的身后,两个人的目光都警惕而防备,随时准备应对近谷佑树可能做出的袭击。

后巢和还记得之前江户川乱步和谷崎润一郎的对话,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他从直觉上也一直不怎么喜欢近谷佑树。后巢和有一个潜意识就是,如果是自己不喜欢的人,很大可能就会是敌人。

他并不知道,自己曾经持有一把能够斩破外壳、直达心灵的武器,也因为那把武器,后巢和的确是能够感知到他人内心究竟是澄澈还是浑浊的。

近谷佑树对于他们的态度一点都不在意,他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你们随意,我们可以慢慢来。”

江户川乱步抬脚走入了长椅另一侧的鹿角站,近谷佑树示意了一下,带着上治与另一位军警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鹿角站中空无一人,深处的墙面上有着一个半圆形的玻璃,为了美观,玻璃上还用黑铁勾勒着复杂的花纹,花纹的主体似乎是一只戴着王冠、展开翅膀的虫子。

最深处有一个亮着白光的机关,江户川乱步扫过一眼便能确定,那是打开关闭鹿角站大门用的,机关之前,则不知为何地立起一面铁制的栏杆。

谷崎润一郎试着往那块立着栏杆的地面踩了一脚,发现那块地面居然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缓缓地下沉了——

江户川乱步瞬间做出判断:“这是个类似自动式电梯的东西吧。”

谷崎润一郎顿时看着下面的景象,一脸的尴尬:“……呃,我把它踩下去了,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它还会再上来。”

随着江户川乱步不以为意的话语落下,电梯果然又咯吱咯吱地浮了上来。

这一次,几人默契地一起站到了电梯的上面。

视线随着地面的下沉而下沉,一盏与外面的路灯有些相似的灯最先出现在视野之中,这盏灯上面挂着几块写上了文字的牌子,应该是和路牌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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