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么?

想起李阮棠红彤彤的脸蛋,孟均抿唇笑道,“我今——”

他的话戛然而止,胡幼宁好奇地追问道,“啾啾,你怎么不说了?”

“我......”

回过味来的小郎君耳尖泛红,气息都弱了几分,他不甚自在地偏过眼,目光落在不远处紧闭的房门。

总不能跟胡幼宁说,他逗了一早上睡着的李阮棠吧。

毕竟不久之前,小郎君还极为惆怅地与胡幼宁编了故事,真真假假地哄了他不少叹息。

“啾啾你快说呀,我都要好奇死了。”胡幼宁将洗好的鱼腌了去味,与孟均扬眉笑道,“若是当真有趣,我以后闲在家中也有个消遣。”

他随口说说,小郎君却听得眼角一抽,甚至于脑海里登时就有了画面。

阿宁的声音更柔和,或许由他来唤「棠棠」二字,更合适。

明明是要打定主意撮合她们的,可小郎君的眉间却意外有些沉闷,犹如外间天空积压的厚重云层。

“其实,也不是很有趣。”

孟均垂眸,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袖,“肯定比不上去长山沟玩更快乐。”

没错,左不过就是女子脸红,又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就算他说出来,阿宁也不会觉得有趣。

小郎君抿唇,敛了笑意,“我就是坐在屋里发了会呆。”

反正他逗着李阮棠时什么都没想,与走神也差不离。孟均点点头,似是肯定着什么,“嗯,就只是这样而已。”

“发呆?”胡幼宁怔愣,心中不由得越发同情这个小公子,家世显赫却嫁了不喜欢的女子,现在更是连发呆这样的事,都觉得欢乐。

等等,胡幼宁微微眯眼,或许他觉得欢乐,并非是因为发呆。

他脑中忽得灵光一闪,压低声反问道,“啾啾,你是不是说了谎?!”

“......”

孟均被他问得怔住,有些意外胡幼宁的敏锐。

胡幼宁长长叹息一声,朝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努努嘴,“我知道,其实你是因为李娘子熟睡,不用与她做戏,才会觉得发呆也欢喜吧。”

“啾啾,你可别犯傻。”

胡幼宁是男郎,到底心软,他朝外看了几眼,将灶房门板一掩,道,“这世道于男子来讲,并非什么宽容之地。李娘子便是再疼你,总归是个女子。如何能容得下身侧之人另有心间月。”

“你既不喜欢她,为今之计,只有让她慢慢疏远你,方是上策。这世间女子多风流,再加上李娘子样貌不俗,等你回京寻上几个美郎君,说不定她便转了心,不再念着你。”

“这时候你再提和离,就更容易的多。”

胡幼宁肺腑之言,正中孟均下怀。

想起京中的魏姐姐,小郎君刻意抛开刚刚那点沉闷,故作怅惘道,“可妻主喜欢性子简单的男郎。”

他偷偷打量了胡幼宁的神色,低道,“更何况此事本就是我的错,所以我亦诚心想给妻主寻一个合心意的男郎。”

该递出的意思,他说得清清楚楚。

孟均看向窗外,“而且,你说得对。现在妻主受了伤,我不该在此时再去刺激她,但愿她的有缘人,能快些出现。”

胡幼宁也跟着点了点头。

天上的云层越积压越厚。

小郎君捧着脸颊坐在凳上,时不时看看还在沉睡的李阮棠。

阿宁性子直率,要是他能撮合成功,说不定等李阮棠恢复记忆,就不会与他计较冒充夫郎的事。

她救他一命,他还她一段姻缘

虽说攀不起知恩报德这四个字,却也算是将功补过。

孟均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极妙。

等李阮棠养足了精神,慢悠悠睁开眼。入目便是自家小夫郎趴在桌上打盹的背影。

李阮棠起身走近,“啾啾?”

她嗓音柔和,被唤醒的小郎君正压在自己胳膊上,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迷迷糊糊瞧她,愣了愣神,忽得咧开嘴,“棠棠!”

这声音熟悉,她曾在刚刚那场战火旧梦中听过无数次。

“嗯,你怎么睡在这了?”李阮棠耳尖微红,顺手扶起还犯困的小郎君。

他神志还懵着。孟均揉揉眼,乖乖张口喝下李阮棠递在唇边的温水,那双丹凤眼稍稍心虚,“我,我得守着妻主。”

孟均清泠的声线莫名低了低。

“傻啾啾。”李阮棠揉揉他的发,“我这些伤不算什么的,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早些年在军中,我这里还曾中过一剑。”她手指轻轻点在自己侧腰,“虽说当时流了许多血,可我还是熬下来了。”

“更何况这次的伤,多是跌落磕破所致。”李阮棠指着自己的心口,唇边含着淡淡笑意,“所以,啾啾放心好了,我答应过你,无论如何,都一定会活着的。”

她说话时,眼眸温柔。清亮的目色犹如春风吹散一池碧水,波光潋滟。

小郎君怔怔地瞧着她,拢在袖中的手指却好似有了自己意愿,轻轻触在她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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