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对于原主的亲人确实除了那场梦外,确实没有太多的印象。

印象里那个和他眉眼相似的男人,嘴角带着浅笑,语态宠溺,举手投足间像一股清扬的风,清新和煦。

对程南而言,只是一场大梦的时间,对他们而言,却已经过了数个春秋。

程南望着眼前靠在床榻上,面色苍白,鬓发微白的男人,愣怔着,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

季白没有在意程南的愣神,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是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透着光,嘴角扬起微笑,看着程南,伸出手,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才出声:“臭小子,舍得回来了?”

程南只觉得喉间有些梗涩,他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父亲。”

还真是弹指一挥间,睁眼前,眼前人还是神采飞扬,一睁眼,却已经是两鬓微白了。

只是容颜虽老,那双澄澈的眼睛,也没有因此浑浊半分,可想而知,程絮把他保护的很好。

“我以后会常回来的。”他平常虽然叽叽喳喳废话不断,但是面对这种各种情绪包围的场合,他就成了锯了嘴的葫芦。

“出入宫,条条例例,繁琐复杂,能少麻烦就少麻烦。”

宫中的情况如何,不用程南说,程絮都一清二楚,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景苒那阴晴不定的性子。

“在宫里过的好吗?”季白看着程南,这个儿子自年幼起,就没受过什么苦。

宫内人心沉浮,以和他的性子,必然是吃了苦头的。

“挺好的啊,陛下……”程南想起景苒那双冷然的脸,顿了一下,“陛下也对我挺好的。”

除了时不时发疯,冷着脸阴阳怪气,确实也没对他做什么。

“那就好。”季白看着程南周身华贵,眉宇间也没有多少愁绪,想来也是没有受过多大的磋磨。

他在程南入宫后的每个日夜,难以入眠,唯恐某天,就从宫中听到了程南的死讯。

陛下人性寒凉,那双眼里,他从未看见过程南的影子。

又是聊了一会儿,顾着季白的身体,程南就退了下去。

“没想到大君是个如此温润如玉的君子。”

大君也是下人对季白的尊称,大君是正妻,以下类推就是子君,小君,男伴,男宠。

小青子在程南身边伺候惯了,说话也自由松散的多,“果然传闻不可信。”

程南走在路上,听见小青子的嘟囔,出声问道:“什么传闻?”

这段主角之间的父母秘闻,书里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人物关系,被一笔带过了。

小青子有些犹豫,想着程南自受伤醒来后,忘性极大,还是说了出来。

“早年间,关于程相国宠妾灭妻的传闻,曾被传的沸沸扬扬,说当时的季子君,妖媚惑主,扰乱后宅,还差点害了相国仕途尽毁,掉了脑袋。”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程南听的一脸懵。

就看程絮,那位女士淡然冷静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了爱情,无畏无惧,勇闯直前的热血少女好吧?

“不然传闻为什么叫传闻呢?”程南才不信这些,“不亲眼见见,你怎么知道是人是鬼?”

不过偶尔也有说对的。

就好比传闻景苒,那动不动就拿剑砍人脑袋的脾气,还确实挺符合他们说的暴戾无常,阴晴不定。

这样想着,程南的嘴角,又不经意的扬了起来。

走到哪都能想到那女人,他觉得他可能有病。

……

程南出宫的消息,宫里人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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