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受宠的不在了,一时间心思各异,各鬼出动,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景苒光是在宫里随便走走,路上就碰到了几个穿的花枝招展的男人,不是站在亭内弹琴,就是站在树下吟诗。

她的视线停留在那些人身上,微微蹙眉。

“李成知。”

语气微凉。

身后跟着的李主事,隐隐感觉不好,硬着头皮回道,“陛下,奴才在。”

“朕的宫里,何时多了这么多闲人?”

她对这些人没有一点印象,本就烦躁的内心,看见几人手里拿着的折扇时,愈演愈烈。

程南不也拿了把折扇,朝她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出宫了吗?

“朕的宫里,不养米虫,既然都这么闲,就带他们去农佃营,体验体验民间疾苦吧。”

农佃营,如字面所述,就是种田的。

景朝很重视农业的发展,民以食为天,自开朝以来,就专设了针对种植方面的部门。

没有技术的加持,这些人送过去,也只有做苦力的份,都是金贵的公子哥,这要是在日头底下,晒个一两天,哪还有诗词歌赋的雅兴。

“这……”李主事确实有些同情,本来后宫人就不多,这一打发下去,怕又要空了。

“是觉得朕罚轻了吗?”景苒没有看见李主事的脸色,“朕觉得一剑砍了才是最省事儿的,确实轻了些。”

碍眼的东西,留着干嘛?

若是之前,她早就看也不看,拖下去斩了。

脑海里不禁想起她第一次在程南面前杀了那个小侍从时,他倒在雨中,朝她看来的眼神。

烦躁的感觉,让她杀多少人,都不得疏解。

感受着景苒愈发烦躁的语气,李主事赶忙在景苒改变主意之前,应了下了,“奴才这就打发他们到农佃营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耕田累是累了点,但好歹命还在不是吗?

那几个出头人的境遇,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

“农佃营,真的有趣,笑死我了。”蓝因正喝着葡萄酒,听见下人传来这个消息,笑的酒都喷了出去。

那双蓝眸,此刻像透着光似的。

施明黛喝着酒,纵然不善言辞,但这回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几个下贱东西,也敢冒头,真是不怕死,这一回,不死也得脱层皮。”蓝因面色愉悦,仿佛已经亲眼看见了他们唧唧歪歪,下田耕地的模样了。

“不过这次陛下倒是头一回没有下死手,稀奇啊。”

景苒的脾气,众人皆知,到了她手上,基本就没有人能活着留下。

“你们大景朝,不常说水滴石穿,铁杵磨成针吗?”

蓝因眯了眯眼,“难不成你们这位陛下,还真被磨了成了针,滴穿了?”

对于蓝因这种颠三倒四,虎头蛇尾,的语句,施明黛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对陛下的印象不深,就刚入宫远远见了一面,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帝王,都是那样冰冷的样子。

入宫那年正是凛冬,那双寒眸,他只觉得比落在身上的雪还有冷上几分。

“我觉得……这挺……好的。”

更像个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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