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真没事?”
姚思睦把筷子插进面条,单手从围裙里掏出一沓钱递给老板娘,“呐,住宿费给你。”
老板娘迟疑着没接,“可这么做,人家要恨死我们。”
姚思睦笑了,“您可真是!他们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来这么偏远的地方,你管他们恨不恨哪。”
说完把钱塞到老板娘手里,抽出筷子卷了面送到嘴边,“趁着天还早,赶紧拿着钱出发,我帮你们看着店,放心好了。”
“今天去不了了。”老板说着话从外面走进木屋,“隔壁早上去城里拉米,大雪封路只能掉头开回来,这会儿刚到家。”
“大雪封路?”姚思睦突地站起身。
老板被她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封路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在这里过完年才走?”
姚思睦把拌面往桌上一放,拔腿就往外跑。
老板娘追到门口喊道:“你去哪儿?这面都没吃两口。”
“到嘴的肥肉还得回到我嘴边才行,”姚思睦两脚伸进羊皮靴,军大衣披身上,跳下台阶又嘱咐道,“面放炉子上热着,一会儿我回来吃。您受点累,房间打扫干净,床单被子一定要重新换过,早上给他们准备的早餐也别动。”
说完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去,推开对面院子的木栅门。
村庄虽然是旅游区,但一年最多做五月冰雪消融到十月开始积雪这五个月生意。
牧民大都把房子租赁给外地人经营,一过十月,外地人关店离开,剩下还在经营的都是当地牧民,而牧民又都有牧场,冬天必须住到牧场看管牛羊,由此这个月份村庄里已经没剩几户人家。
姚思睦没费多少功夫就来到了最后一家。
“居麦大叔,”她打过招呼就拖了把椅子坐下喘气,这家民宿在山坡上,爬上来费了大劲。
“听说你家昨天来了几个客人?”居麦倒了杯热奶茶递给她。
“别提了,我就没见过那么麻烦的客人。”姚思睦喝了口奶茶说道,“好吃好喝地招待,还救了他们的人,一走就把我们给举报了。”
“举报了?没事吧?”居麦担忧地问,“亚森家那情况……”
姚思睦摆摆手,“没事,我给摆平了。这也说得过去,开门做生意,哪能不碰到几个奇怪的人,可这几个人当中有个脑子不那么正常的,早上差点出人命。”
居麦一惊,“出人命?”
“穿着身运动服就出去了,给他大衣和靴子也不要,就穿那么点跟没穿一样的衣服,在外面逛了两个多小时,不是我发现得早,可能就死在外面了。”
“啊,这……要是出了人命,亚森家是雪上加霜啊。”
“谁说不是呢?脑子坏掉了就别出来害人,大叔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这道理,”居麦舒了口气,“幸好我住山坡上,没找到我家来。”
“还一走就举报我们呢,也不想想救过他们的命……”
姚思睦发了通牢骚,喝光一杯奶茶就下山回到亚森家。
老板娘刚换完四个房间的床品,正在拖地板。姚思睦看到床单和被套上的折绉,捋起袖子又扯了下来。
“哎,这都铺好了——”老板娘支着拖把说。
姚思睦低头看到地板上的水痕,叹了口气说:“您去把早餐热一热吧,这些我来做。”
老板娘瞅着她的面色,嗫嚅道:“是我做得又不对?”
姚思睦把扯下的床单又重新铺上,四角绷得平平整整,才直起身,语重心长地跟老板娘说:“刚来时我就跟您说过,为什么外地人开的店价格高,生意还红火?那是因为人家专业啊!”
老板娘握着拖把杆,没有说话。
“做民宿生意,不是拿几间房给人家就住就可以的。条件有限,至少要保证干净整洁,”姚思睦说,“现在的人不缺钱,他们需要的是舒适的体验。”
老板娘嘀咕道:“花了更多的钱心里还能舒适?”
姚思睦拍松枕头芯,四个角都塞进枕套里,逐个捏得饱满,“昨晚住的那些人他们缺钱吗?人家一分钟赚的钱可能比在这里住一晚还多,房间小点能忍,餐食单一也能忍忍,可如果一眼看到房间脏乱差,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的。”
老板娘还是没说话。
姚思睦摇摇头说道:“我在这儿,这些事我能做好,可我走了以后你们怎么办?一到旺季,外地人店里的床位都爆满,您这儿单间捡个漏,客人住完给一个差评,这生意还怎么做?”
“你嫁给木江就行了,这家店给你们继承。”老板娘说着双眸闪着光。
姚思睦摸着额头,无奈地说道:“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我跟木江没有爱情,没爱情就不能结婚。”
“有什么不能的?我结婚时也没人问我有没有爱情。”
姚思睦抢过她的拖把,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您赶紧去热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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