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睦暗暗咬牙,刚刚就应该让他冻死在雪地里。

她沉默一瞬,两手按在榻沿,慢慢地撑起身,直到跟他鼻尖平行,她的右腿后撤支得稳稳的,几乎抵住他鼻尖才停住。

周严果猛地往后一仰,她的手绕到他身后箍住他的腰,仍是抵着他的鼻尖说:“乡下丫头胆子可大得狠。”

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吹到他的脸上,他的脊椎仿佛有一万只蚂蚁爬过,暧昧的气息萦绕在四周。

他的眼眸半眯,“胆子大有用?”

“试试就知道了。”姚思睦说完,唇凑近他。

周严果一个怔愣后往后躲仰,就在这时,姚思睦松开扶着他后腰的手,失去支撑的周严果骤然后仰。

“咚!”无比响亮的一声,他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在木榻上。

姚思睦听着都疼,龇牙抽了口气,才双手抱胸,对尚在头晕中的周严果轻蔑地翻了个白眼,“这就是城里的绣花枕头?切!”

鄙视完,眼梢一挑,下巴一扬,在周严果暴怒的目光中施然离去。

周严果不冷静了。

一大早司机将换好车胎的车开回来,正要进屋吃早餐,就见老板气冲冲地出来,身后跟着拎着行李箱的刘锡明。任棠手里还捧着半个馒头,一边穿外套一边往追出来。

司机见状又坐回车里。

三人先后上车,姚思睦拎着一网袋干果从降了一半的车窗递给任棠,热情洋溢地笑道:“舅舅给你们的,带在路上吃,欢迎下次再来!”

任棠把半个馒头递给前座的刘锡明,双手接过网袋,不胜感激地说:“谢谢!我们吃得好住得好,下次再来我还会住你家。”

姚思睦红彤彤的脸颊绽放出笑意,“那就太好了!”

“我们留个联系——”

任棠还在掏手机,周严果阴沉着脸说道:“开车!”

司机踩下油门,任棠只好对她挥挥手,“下次我再来——”

越野车滑向道路中央,开出了村子,周严果掏出手机,拨出电话,“喂……我们在贵县遭遇到恶劣的宰客行为……”

刘锡明和任棠同时看向周严果,他挂断电话,紧接着又拨出一个,“我要举报在贵县民宿消费后却不给发|票的违法行为……”

任棠等他打完电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发|票,讷讷地说道:“她给我发|票了。”

周严果盯着那张发|票,意外地问:“她给的?”

“我付完住宿费,她就给了我发|票。”

周严果劈手夺过□□,扔给刘锡明,“去查是不是假票。”

刘锡明拿起发|票,输入票号查询,一会儿的功夫回道:“是真的。”

任棠松了口气,“你看,人家是守法经营。”

“守法经营?两千一晚住个招待所的条件,这叫守法经营。”

“这是市场行为,人家就那个价格,我们也可以选择不住嘛 。”任棠维护地说道,“再说,我们也不是消费不起。”

周严果黑着脸,眼看要发脾气,手机铃声响了,屏幕显示是当地的区号。

他的嘴角一勾,“宰我,就让她家关店停业整顿……”

说着按了扬声器接听,手机里响起一个含着本地口音的声音,“先生您好,我是物价局的监督员,关于您刚刚反应的情况,我们跟商家核实过,目前没有发现他们有恶意宰客的行为,旅游旺季,两千是他们的正常价格……”

周严果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破地方,是你傻还是我傻?……”

“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了不好的体验,但商家所在的位置偏远,首先物资进去就是大问题……”

周严果瞪着手机屏幕,那边虽然在道歉,可听起来就给人很怪异的感觉,他懒得再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这什么意思?”他铁青着脸问。

“意思就是嫌贵你别住啊,嫌那里不好你别去啊,”任棠好心地替他翻译,接着又补充了自己的意思,“就那么个小村子,就那么几户人家,资源紧缺,供小于求,你还不让人挣钱么?”

“你睁大眼睛给我看好,”周严果指着道路上厚厚的积雪,“这是旺季?”

“但人家有在淡季不降价的自由,我们也有不住的自由啊……”

“把你的嘴闭上!”周严果紧紧捏着手机喝斥道。

任棠悻悻地闭上嘴,脸转向窗外,偷偷地吐出一口气。

姚思睦端着一盘拌面,一连吸溜着面条,一边说道:“放心好了,我都说清楚了,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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