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亲了?”

江陵看着封凝挽起的发髻,中间斜着一根碧玉簪,心中一丝悲痛之情。他苦苦等了六年,好容易重逢,可她却早已嫁作人妇了。

“承蒙圣上赐婚,臣妇得此良缘。”

江陵心头咯噔一下,父皇鲜少赐婚,他是最厌烦群臣结党营私的,自然也不希望他们有什么亲家关系。近日也没听说京中有什么隆重的喜事,江陵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

“你是护国将军府三小姐,封凝?”

封凝淡然一笑,服了服身,“正是臣妇。”

江陵眼眸中的光芒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悔意和愤懑。他咬了咬牙关,若他当初能早些回京……

她怎会嫁给江淮!

封凝不知他心里在盘算什么,只当他还在念着那年为她指路的旧情,便轻声说道:“当年幸亏有殿下为臣妇指路,臣妇才找到了爹爹。恩情无以为报,等回了王府以后,我再奏请翊王殿下,将谢礼送到禹王府,殿下以为如何?”

江陵神情复杂,封凝不便与他独处,便行礼告退了。等江陵回过神来的时候,封凝已经走出去好远了。她细如拂柳的腰肢和婀娜窈窕的身段,映在江陵的眼睛里。

她的背影和当年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当年懵懂的小姑娘,如今他还要唤上一声嫂子。江陵眼底的阴霾愈加浓烈,为什么江淮处处和他抢。

父皇母后的爱要抢,储君之位要抢,连她也要抢。

——

在席间等了半晌,江淮赶在皇上和皇后到场前回来了。封凝松了一口气,然而等江淮坐到她身侧的时候,封凝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江淮受伤了。

虽然看不出来他哪里有伤,但他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封凝抿了抿唇,不敢声张,若继续在席上坐着,江淮怕撑不了多久了。可宴席还未结束便擅自离场,皇上和皇后对江淮又会怎么看?

思来想去,封凝先给江淮倒了杯温水,江淮不能主动离席,或许她可以想个法子。

“殿下……”

江淮低声打断封凝的话:“死不了。”

此时,沈公公走到了皇上的身侧,眉宇之间是说不出的愉快,“皇上,刚才吕大人来信,说他身体抱恙,恐怕是不能赴宴了。”

皇上似有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封凝明了,吕文宣是败在了江淮手上。不然江淮也不能这么回来了,只是这两败俱伤的结果,她心中竟隐隐作痛,恨不得江淮此刻所受的痛楚,都转移在自己身上。

她镇定了心绪,江淮因她受伤,她不能坐视不管。封凝拿过了自己的杯子,暗自将边缘磨得凹凸不平。一个不经意的放下,那缺口便划伤了封凝的手腕,流出殷殷的鲜血。

“哟,翊王侧妃受伤啦?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赶紧让翊王殿下送回王府找个大夫瞧瞧吧。”

沈公公的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封凝身上,旁人不知道,可江陵却清楚的很。他的目光一直在封凝身上没有移开,她刚才分明是有意而为之。

再看看江淮面色苍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想必吕文宣缺席也是他的杰作了。

不愧是被称为战神的男人,纵然三年卧病在床,只要出手还是无人可敌。沈公公当然也瞧出了这其中的端倪。若看不明白这些,他也不会在御前二十年仍然经久不衰了。

他之所以帮江淮说话,不过是因为江淮给了吕文宣不痛快。

得到了皇上的首肯,封凝便与江淮搀扶着离开了太和殿。江淮靠在封凝的怀里,温香软玉在侧,一股淡淡的清香侵袭着他的鼻尖。

“割腕?不怕死?”

封凝顿了一下自己的脚步,扶着江淮的力道又重了些:“我与殿下荣辱与共,怎能眼见着殿下强撑而无动于衷?”

走出宣武门,随风便上来迎了,“主子这是……”

“殿下为何不与吕文宣点到为止?”

封凝叹了口气,江淮的伤势愈演愈烈,他不该如此逞强的。

江淮在她耳畔有气无力的回应道:“不是你说的么,荣辱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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