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

“为什么要换第二次杯子?”女孩儿瞥了月兰一眼,掐下一片薄荷叶放进杯中,浇上滚烫的开水。

清凉凉的味道瞬间蒸腾出来,白桥深深吸了一口,满意微笑。

“因为脏,”女孩儿漫不经心道:“狗咬我一口,难道我也要照样咬狗一口吗。”

月兰依旧忿忿不平,“那就这样放过她了?”

“放过?”白桥顿了下,故意做出夸张的阴森笑意。

“我不咬它,但我会把它拴起来,让它看着我吃肉,等它无能狂吠的时候杀了它炖汤喝。”

——茶厅里,宴席散去,下人们收拾了残羹冷炙,余下的只有更加深重的尴尬。

白益丰独自坐在首位,脸色难看,尤其想到白卿在晚宴上不得体的表现,以及可能给齐公子留下的不良印象。

“大小姐呢?怎么还不过来?”白益丰刚才让人去叫久久不归的白卿,他需要一个解释。

门外仆役犹豫着进来,回禀道:“大小姐说身子不舒服,已经在屋里睡下了。”

“什么?!”她还好意思睡下!

白益丰被生生气笑了。

晚上还好好的,喝了杯酒就这样了?酒里有毒不成!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好好在屋里呆着吧,严家来提亲前,都不要出去乱晃了。”

白益丰冷笑着下了禁足令。

时隔半月,待嫁的白卿也终于得到了和白桥一样的待遇。

这个消息连同晚宴上的闹剧,一同传到了缺席的白晓耳朵里。

青年面色沉得能滴下水来。

白卿的谎言骗得过白益丰,却骗不过他,他可太清楚这位大小姐究竟有多狠毒了。

若非阿桥机警……

若非阿桥机警!

他不敢想。

青年双肘支在桌上,抓住了头发。

事实上,自从在祁长廷那里拿回那封鬼画符一般的信,他一直在想一件事。

——白桥究竟还是不是她的妹妹。

这个问题乍一想有些荒谬,他怎么能因为十几年的记忆丢了,就认为那不是他的妹妹了呢。

可……

可白桥实在变得太陌生了!

且不说在商事上突然开窍,甚至就连字迹都全然不同。这不像失忆后的懵懂,而是仿佛被一个全新的灵魂占据了身体。

唯有那份骨子里的那份张扬似火全然未变,给他留了最后一份念想。

总之,自从那次被白桥关在院门外,他也开始刻意躲着白桥。

不想他就一会儿没看住,便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一刻的恐慌终于让他明白,阿桥再变得陌生,他都不可能放得下。

不是阿桥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阿桥。

或许现在的白桥只当他是个名义上的亲兄长,但他会努力改变,让自己名副其实。

月光自半阖的窗棂旁透进来,青年抬眸,深吸了一口气。

“来人。”他沉声唤来小厮,从桌上的书里抽出一封信。

“送到郡守府,给齐徵。”

“就说,我答应他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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