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将漂亮姐姐送回林池,用林池灵气压制她体内的煞气。

邬流儿犹豫再三,还是将她抱回自己的小破屋里。

踏进门槛,绕过垂搭在床榻边的帷幄,邬流儿轻手轻脚将温琅玉放在床上,替她掖了掖被子。

此时床上美人的面纱已经被取下,那双幽深晦暗的眸子紧闭着,眼睫垂下一片青褐色的暗影。她面颊上的绯红还未完全消退,躺在枕头上的模样虚弱得有些乖巧。

金童玉女关了房门,设下屏障后,飞到床边坐下,凑着大脑袋过来看温琅玉的模样。

“这位大人体内的煞气又被唤出来了。”

“所幸流儿及时压制,否则……不知道现在天师府是否还健在呢。”

邬流儿看了看这虚弱的美人,又看了看嘀嘀咕咕的金童玉女,纳闷:“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吗?”

她蹲坐在床榻上,俯身趴在床边,静静看着温琅玉那对微颤的睫毛。

看上去根本没那么可怕嘛。

漂亮姐姐只是和自己一样,能看见鬼怪邪祟,都是极阴体质罢了。

而且……漂亮姐姐还很温和善良。给她包扎,还处处袒护她。当其他弟子要将她抓走时,是漂亮姐姐挡在她面前。

从见到温琅玉第一眼开始,邬流儿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明明记忆里和这个人只是初相识,却像是熟识了很久的故人会面一样。

看着邬流儿一副盯着温琅玉发呆的模样,金童玉女虽然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对了,”邬流儿看向她俩,“极阴体质的血液相融时,会有灼烧感吗?”

“那当然不会!”金童玉女肯定道,“纯阳体质的血液会有灼烧感,极阴体质则是温凉的粘稠感。两阴相融,或两阳相融,都不会发生其余反应。”

“是吗。”邬流儿喃喃道。

她继而看向这躺在床上的美人。在舔舐温琅玉的血液之初,不会有任何异样。可是一旦到达某一个度量,温琅玉血液里就会升起一股灼烧感。

邬流儿不是没怀疑过温琅玉是不是纯阳体质。

可那些阴血又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

邬流儿眼巴巴地看着她。

越是想不明白,便越觉得这美人神秘得极有魅力,越发让邬流儿想在她身上好好琢磨挖挖真相了。

蹲了许久,邬流儿的腿脚有些麻。她索性站起身来,去拿一张符纸给自己的小破屋上一道护符。

毕竟她和漂亮姐姐的阴血都招邪祟。

邬流儿还未迈出步子,衣袖便被人轻轻拽住。

她垂眸看去。

只见一只素白纤细的手轻轻勾扯住她袖口上的绑带,像是不让她离开似的。

邬流儿只得一边叹着可惜,一边将漂亮姐姐的手挪开,屁颠屁颠地跑去画符了。

毕竟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的小命。小命没了,什么美人、什么亿万富翁,全都是空谈。

定好护符后,一道浅金色的屏障在小破屋外散开,而后消渐为无形。

邬流儿这才放心的回到床榻边,捞起一床被褥铺在地面,扒拉掉衣服踹掉鞋,直接扑身在被褥上。

金童玉女坐在床边摇晃着小脚:“流儿?你不睡床上么?”

“漂亮姐姐睡床上,我只能打地铺了呗。”邬流儿说着,翻了个身,面向床上的美人。

虽然她很想感受一下睡在美女的怀里……终究还是太怂了。

她不希望自己吃豆腐吃得太明显,往后惹漂亮姐姐不高兴了,再也不和她亲近了怎么办?

这样想着,她只得无奈叹了口气。

“睡吧睡吧,你俩记得把烛火吹灭。”

-

窗外乌鹊鸣叫,在树枝上张望脑袋,扑扇翅膀。几颗青色的野果随着风吹,摇摇晃晃落在地面。

邬流儿的鼻尖被风吹得痒痒的,她懒着身子,抬手挠了挠。

在这意识朦胧间,她隐隐觉得身旁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还有一道又一道气息在她耳边拂过,弄得她耳尖一阵酥痒。

好闻的虞美人香一点点缭绕起来,逗弄她的鼻尖,让她忍不住又挠了挠。

摸了摸旁边这软乎乎的东西。

好像是块布……不对,布下面好像是软软的大腿。

顺着这山丘似的蛇形曲线向上摸去,邬流儿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她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向身旁这软乎乎的东西。

只见一张白皙精致的天仙脸蛋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精雕细刻的鼻梁与轮廓,微微上挑的眼尾两对浓密长睫垂敛下来,朱唇不点而红。整张面容像是沾染了三分月色和三分花色,在潋滟潭水中晕开墨迹,一点点勾勒出来似的。

这么好看的大美人,除了温琅玉,还能是谁?

邬流儿感受着自己手上的柔软,是漂亮姐姐的腰身。

幸好刹住车,没有继续往上,不然她邬流儿可真要成一个馋漂亮姐姐身子的大变态了。

不过……为什么会和漂亮姐姐睡在一起啊?!

邬流儿咽了口唾沫,朝四周望了一圈。

她依然睡在打好的地铺上,是漂亮姐姐下来跟她抢地方。她现在两条腿和漂亮姐姐的腿交错着,一只手横在漂亮姐姐的身子上,一副占便宜的欠揍姿势。

漂亮姐姐蜷着身子,脸蛋凑在邬流儿的颈边,呼吸均匀温和地洒落下来,像个纯善又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邬流儿看着这无害的睡脸,下意识动了动腿,翻了翻身子。

她抬起手来,轻轻将漂亮姐姐鬓旁的发丝一缕缕拨开,完整露出这张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

“咦——”金童玉女的声音在正上方响起。

两个小孩在半空中飞着,贴在一起调侃道:“流儿你不会要对这位大人出手吧……”

邬流儿一摆手,翻身坐起。

“胡说什么。”邬流儿从地面上站起来,紧了紧自己的衣袍,三两下套上长靴,“我只是看她头发上有灰。”

温琅玉被邬流儿的动静吵醒,微微皱起眉头。

金童玉女“嘘”了一声。

邬流儿立马止住动作,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这闭眼睡觉的温大美人。

直到她的眉头一点点平缓下来,呼吸渐趋平稳,邬流儿才指了指温琅玉,同金童玉女唇语:“你们好好照看着她。”说完,便蹑手蹑脚地朝屋外走去。

胡乱用池水洗漱了一番,邬流儿将水渍拂去,任由晨风替自己吹干。

她踩着白日的阳光,快步朝天师阁走去。

昨天那几名考核天师说,今日要在天师阁进行抽签,也不知道是抽什么签。

反正不管抽什么签,都阻止不了邬流儿出府赚钱的想法。她已经盘算好了,白天摆个算命地摊,晚上接点驱邪小单,没人找的时候打个瞌睡,悠哉游哉赚点闲钱。

这样日积月累下来,也够她好吃好喝了。

哦……也不知道能出府多久。

她只希望越长越好。

天师阁内。

正堂。

邬流儿打了个哈欠,眼角酸出两滴湿润来。她百无聊赖地一把抹掉,又向前迈了一步,走到前面那弟子的身后。

此时从高阶弟子大师姐开始,一直排到低阶考核排名前十的弟子,排了30来个人。邬流儿是最后一个到的,自然也没按顺序排,站在最后一个位置。

她只得自认倒霉。

不管抽什么签,只希望最后还能留个划算点的给她。

弟子们抽完签后,一个个都朝正堂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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