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纱女子身上的煞气很重,隐隐散发出一道黑雾,让那双本就无星无月的眼眸更加晦暗。

她强撑着坐在地面,身体无意识向后仰去。

邬流儿见状,还未站稳脚步,便扶住她的肩颈,稍一用力将她朝自己身边揽近。

在旁人看来,就像两个人亲密地紧紧相贴。

只有邬流儿知道……这个人现在虚弱得毫无支撑的力气。

煞气化作一股股细微的墨色雾气,自蒙纱女子的体内向外扩散,隐隐散发着暗红色的光,如藤蔓一般缠上邬流儿搂在她肩颈上的双手。

她隐隐能察觉到这个人究竟是谁。

邬流儿想揭开她的面纱,看看那张不点而红的朱唇。然而手停在半空,却犹豫了。

虽然师父说的那个方法,是给漂亮姐姐治疗专用的……可不知怎的,邬流儿有些不敢一嘴巴下去。

她怕怀里的女子煞气冲头,一巴掌给她扇地上爬不起来。

思虑了片刻,邬流儿握住蒙纱女子流血的手掌心,一点点朝唇边靠近。

舌尖微微伸出,将那掌心里溢出来的些微血迹舔舐。

察觉到这湿润温热的柔软,仿佛在掌心作画一般。那双素白的手轻轻一颤,似乎对邬流儿的舔舐感到敏.感。

见蒙纱女子有反应,邬流儿轻抚着她的皓腕,索性将唇瓣覆上她手掌心的伤口,一点点将残留在外的阴血舔舐掉。

这味道,像铁锈,却又透着一股香甜。

邬流儿也是极阴体质,这样的阴血对于她来说就像与自己的血液交融一般,丝毫没有抗拒的想法。

“唔……”

蒙纱女子隔着面纱,轻轻发出了声音。

舔着舔着,那股香甜可口的味道忽然带着一股炽热的灼烧感袭来,像在邬流儿的舌尖点着一把火似的。

她当即缩回舌头,回过神来,定定的扶住自己身前虚弱的蒙纱女子。

舌尖滚烫的感觉还没消散,这同邬流儿昨夜在低阶院的围墙上第一次舔舐漂亮姐姐指尖的血液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由得定睛看向这女子的面容,目光似是要穿透这层阻隔她面容的面纱。

蒙纱女子舒缓了许多,面纱之下隐隐泛起一阵餍足的绯红。她靠在蹲下身的邬流儿臂怀里,阖上眸子开始调息。

她胸前的起伏渐渐从急促转为平缓。由于变化太明显,害得邬流儿盯着看了好半天,挪不开眼睛。

“邬流儿!”田恬从远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面上泛着一抹既害怕又害羞的潮红,“考核天师让咱们出去候着了。”

邬流儿点点头:“替我扶一扶她。”

说完,她便抬起蒙纱女子的另一条胳膊,示意田恬帮忙扶一下。

田恬内心一番挣扎后,好不容易抬起蒙纱女子的胳膊,那女子却不悦的蹙起眉头,将田恬触碰到的那条胳膊收了回来,覆上邬流儿的肩。

看上去,像是只允许邬流儿碰她似的。

“这……这如何是好?”田恬一时有些尴尬,看向邬流儿,“还是靠你自个儿来了。”

邬流儿有些无奈,但这无奈劲很快被打消。

怀里的蒙纱女子身材凹凸有致,闭上眼睛调息的模样哪怕隔着面纱也能看出来生得貌美。这样一个虚弱的美人倚靠在她怀里,邬流儿忽然间觉得自己打了鸡血一般,臂力蹭蹭蹭的往上涨。

“小问题。”

谁让她是个贪财好色俗人呢。

邬流儿一手搂过蒙纱女子的膝盖窝,一手自后背覆上她的腰身,将她打横抱起。

这女子虽然比她修长,却意外的十分纤瘦。

啧,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不该有的地方一点赘肉都没有……这女子怎么和漂亮姐姐的身材一样好?

邬流儿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便抱着蒙纱女子走出天师阁了。

此时已近黄昏,灿金色的烈阳盘桓在西边的山峦上,投射下大片绛紫色的云层和火焰似的余晖。

光线洒落在邬流儿的身上,拂起一道绵柔的晚风,将怀里美人身上清浅的虞美人香缓缓撩起。

这香味飘散在邬流儿鼻息间。她垂眸看了看这依然阖眸安睡的美人,心里思忖许久。

金童玉女在树梢上打旽,嗅到邬流儿的气息后连忙顶着大脑袋飞了过来。

“流儿!如何了!”

邬流儿看了看她们,考虑到身旁还有别人,只略微点头,表示已经完成考核。

两个小孩绕着邬流儿飞了几圈,察觉到一股阴沉沉的煞气。她们飞停在邬流儿的肩头,朝她怀里那个阖眸调息的蒙纱美人看去。

两个小孩大眼瞪小眼。

她们用眼神交流起来:

(要和流儿说吗?)

(不了吧……这位大人故意蒙纱,应当是不想被认出来。要是暴露她了,只怕我们命不久矣……)

(那我们还是闭嘴吧……)

一众低阶弟子此时都守在外院的展板前,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他们余光瞥见邬流儿怀里抱着一个蒙纱女子从天师阁内走出来,纷纷将目光投射在她身上。

原本对她怨气满满的低阶弟子们,此时也没几个敢说话。

如果没有邬流儿打头阵,替大家标记这邪祟的突破口,也不知道这次考核要死掉多少弟子呢……

即便如此,也改不了她是怪胎的事实。

有人不由得抱怨起别的来。

“……这么厉害的邪祟,放到咱们低升中的考核里来,这合理吗?”

“就是就是!许多中阶弟子也不见得能胜过它吧!”

田恬跟着邬流儿一道出来,听到周围的人开始抱怨考核的不合理,不禁拉紧了邬流儿身后的衣摆。

察觉到她的动作,邬流儿微微偏头。

“怎么了?”

“……”田恬犹疑着,“我刚才听到那几位考核的天师们说,这个邪祟本身并没有这么厉害。”

“什么意思?”

“……他们说,有别的邪祟侵入了这邪祟体内,大大增强了它的攻击力。”

邬流儿眨了眨眼,不知道田恬突然冒出这句话来意义何在。看着她认真说话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说谎。

这小姑娘,也不像是个会撒谎的人,所有情绪和心里话都□□裸的在脸上写着。

金童玉女贴在邬流儿身后,拽住她肩头的衣服,“这个小姑娘……有些不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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