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余淳猛地松开了手,一把将他摔在地上。
盈盈一言不发地爬起来,仍旧微微垂着眸不看武余淳,脖颈上已经一片通红。
“为什么不是我?”武余淳抓着他的下巴,强迫盈盈直视自己的双眼。
可是还不等盈盈回答,他却自己先松开了手。
“算了,别说了。”他害怕听到答案:“你滚,爱去哪儿去哪儿。”
“谢阿郎。”盈盈的声音变得粗嘎沙哑,武余淳心想,真难听。
“等一下。”他叫住了盈盈,不甘心地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心里有源乾曜的?”
盈盈垂眸,带着无奈的笑与说不出的温柔,答:“第二次见面,只有他………那么多年来只有他,认真听我弹一首曲子。”
………………
时隔多年再到豫章县,源乾曜已经换了身份。
到底是朝廷专门派过来的官员,又是武家打过招呼的,哪怕只是八品巡察使,源乾曜人刚踏进豫章县的边境,县令便已经带着大小官员、地方乡绅浩浩荡荡地等着他。
豫章县令其人,说好听了是老于世故、善度人心;说难听点就是老奸巨猾、谄媚权贵,源乾曜早知道他的为人,对着他迎过来的一张笑脸,自己也笑得灿烂,说:“辛苦明府专门跑这一遭。”
他们一通官话说得流利,圣人的健康问候过了、长安的天气关心过了、源乾曜一路来的操劳也感慨过了,唯独没说起荒坑埋尸案。
说完场面话,紧跟着便该套近乎了,豫章县令把手一拍,久逢知己般抓着源乾曜的手,道:“说起来源老弟和豫章也是有缘的。你早先做书塾先生的时候是在董家吧?咱们今晚不如去董府故地重游,看看这豫章的物华天宝。”
源乾曜对于董家只有说不出的别扭,面上却兴奋地配合道:“这自然是好事。”
董家家主董仲良忙两步走来,落在源乾曜、豫章县令半步远的后面,喜气洋洋地说:“源巡察是卧龙,董家是有幸遇着几年!”
源乾曜应和着他在明媚阳光里的笑脸,想起来的却是那天月下,盈盈含了泪的眼睛。
那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狼狈得像一出闹剧。
对于武家的几个郎君来说,盈盈像是园子里顶漂亮的一朵花,可是这花连香味都没有,实在没本事招蜂引蝶,他们便只是想起来了,把这花摆出来看看,真要去玩,还是别的花有趣。
盈盈那晚被带去弹了几首曲子,没人点,他便自己选了《幽兰》、《秋思》弹,都是清闲淡雅的曲子,显然不合几个郎君的口味,源乾曜却听得很舒服:在这氤氲的酒气、弥散的情色里,有人弹一首这样翩翩然如清风、悠悠然似细雨的曲子,简直是一剂灵丹妙药。
可惜第二首的《秋思》没能弹完。
武家大房的武崇烈酒意上来了,听着这曲子就心烦,挥挥手打断了盈盈,喊他到自己身边去。
盈盈看了眼武余淳,武余淳却只是恍若未见移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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