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知我马鞍上悬挂的是何人首及?”张稠意味深长指指郭太那颗头颅,首及睁开的双眼里面刻满恐惧,显然死前经受过莫大惊吓。
方悦好似没有听见,眼观鼻,鼻观心,似老僧入定一般,一言不发。
只是脸色惨白,那幅差点昏厥的模样令人心忧。
史阿见气氛骤然凝固,方悦又缄默不言,立刻想到什么似的朝张稠拱手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我家主使自幼悲悯众生,不忍见这血腥一幕。”
“哦,如此到是分外可惜,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提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区区血迹,有何惧哉!”
张稠摇头叹息,暗地里对方悦的警惕心逐渐放下,说来也巧,他快马加鞭奔袭中牟时,意外遭遇了正四处劫掠的白波军。
彼时郭太率领的白波军已经攻陷了多处乡镇,士卒奸淫掳掠混乱不堪,张稠只是几个简单的冲锋,对方便溃不成军。
张稠至今还记得郭太被自己从床榻上擒获的模样,赤身裸体,吓得瘫成烂泥,唯一让张稠疑惑的是郭太死前隐隐约约提到,方悦和史阿这两个名词。
再加上在颖川城外偶遇方悦率领的白波军使团,种种偶然由不得张稠疑窦顿生,因此刻意试探下方悦,不料方悦滴水不漏,像个刺猬让他无从下手。
张稠完全无法旁敲侧击,只得悻悻放开紧握方悦的双手,薄扇般的大手捏得方悦青筋暴起,指节惨白一片。
但方悦仿佛没有察觉般轻声道:“将军,不知京都情况如何?”
袁家使者最近联络周边门生,沿途早有前驱通报,张稠自然也知道这回事,眼下雒阳局势模糊,无论是张稠还是张斌都不想交恶袁家。
张稠忧郁万分,遥指京都方向:“前月上旬,凉州叛军进攻皇城,所幸兵败无功而返,只是朝中众臣起了争执,听说帝党和袁公形同水火。”
方悦陡然一楞,没想到朝中形势已经如此险恶,看来要尽快加紧步伐,只有把京都这趟混水搅得更乱,才能火中取栗,以小博大。
当下,方悦顾不上和张稠扯皮,环顾四周,发觉张稠率领的军队大概一万左右,个个是来去如风的骑兵。
而张斌张全二人又据城而守,仰仗城池的地势,想来也不会有危险,倒是远远跟在自己身后的胡才等人随时有被发现的危险。
方悦露出感激神色:“多谢将军告知,悦与将军相见恨晚,奈何身负袁公重任,无缘相聚,实在令人扼腕长叹。”
方悦说完客套话,转身扯住史阿的衣袖便要告辞,不料,张稠双眼一眯,朗声道:“先生且慢!”
方悦止住步伐,略显僵硬转过头:“将军还有何事,方悦要务缠身,实在不能久留此处。”
张稠目光如炬,笑嘻嘻道:“先生军粮辎重短缺,如何行军?还是待我夺回中牟县,到时补充物质。”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