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为了拉拢她,我回。
她凑近我:“是嘛?”
她说话间,冰冷的刀子贴在我脖子处,我感知到后,立即伸手按住她的手,却只能和她僵持。
刀口锋利。刀片切在我的皮肤上,她力气不小,僵持不过几秒,我脖子处就传来了细细密密的疼痛感。
我迎上她阴沉沉的目光和深陷的眼窝,莫名升起股惧意:她到底已经不是唐续雪了。
“你要杀了我?”我稳住,“你这里有监控,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才二十五岁,杀了我,你一辈子也就毁了。”
“早就毁了,唐续雪已经死了,死在盘根错节的阴谋里。”她恨恨说道,“你以为我怕杀了你?你和我之间,你死比较亏。我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还有太多东西舍不得。我不一样,我大不了一死。反正在桐原野仁身边。我也生不如死。”
刀片嵌进了我的肉,我痛得拧眉:“你想要干什么?”
“杀你。”粉嫩的唇吐出残忍的词。
我扣住她的手腕,可我一用力,她只会再把刀子逼进我肉里一点。
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我迎上她的眸子:“我真的,相信你。”
她不为所动,我按住她手腕的手指,全都泛白。
咣当一声。她扔了刀片,把我推倒:“我在教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不要过早暴露底牌。今天,是我不小心割破了手,知道吗?”
说着,她不疾不徐地拿起刀,眼睛不眨,划了一刀。血珠飞溅,她表情不变。淡定地捂住伤口。
“明白。”我横躺着,轻微喘气,抹了一把血:“你下手真狠。”
“你没死,不是么?”她轻飘飘反问。
“是,没死。”我闭目小憩,回想唐续雪的表情、眼神。
窸窣一阵,她走远了,消失前交代我句:“我去睡觉,你好自为之。”
颇是自暴自弃地躺着,直到手机铃声把我喊醒。我一看,是许玳瑁。半点不敢怠慢,我起身,走出拉门,穿上鞋,跑到院子里去接。
“宝贝,后续消息。”许玳瑁开门见山。
我顺气的同时轻抚脖子上的伤口。问:“如何?”
“林辰说,当年主导一切的人,谁都不会得罪,而且撇得很干净。不过这老头现在死了,儿子上位。他儿子和老头对立,没主动去碰这事,但你如果有本事找到证据。他不会阻止你的。”
“他的儿子,是谁。”
“顾北狄。”许玳瑁说道。
“玳瑁,真的谢谢你。”我诚挚道。
许玳瑁回:“没事,我们也算,各取所需。”
挂了电话,我百度了顾北狄,海城的顾北狄。有了这个名字,死去的幕后黑手也浮上水面。和桐原野仁一样,顾北狄的父亲顾铮风度翩翩,不像某些不齿勾当的幕后人。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而之前,唐续雪的恋人,就是顾北生,顾铮的儿子。
很多东西,想多了就会魔怔。我现在真的,能理解,唐续雪为什么会这样。甚至为什么,在当年选择桐原野仁,忍受屈辱。
我要去找顾北生。
不管唐续雪和不和我做交易。
桐原野仁出院了,看他气色极佳地回来,我看着满面喜色的唐续雪,暗想她有几分真诚。
自被唐续雪刀逼脖子后,我不敢再私下和她做交易。白誉京不急,我私下调查当年唐续雪的事,却不想再在唐续雪面前吃亏,表现得极为安分守己。
白誉京告诉过后,桐原野仁出院后,我们就启程回荣城。所以,明天,我就可以见到小新了。
以我的角度来看,白誉京这一个多星期就是游山玩水。时而带上我,经常一个人。可我知道,作为一个商人,他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我把脖子上的伤给他看了,他没反应,至少我表明了:他要的过程,我努力在给他。
晚饭时,桐原野仁和唐续雪都很高兴,在庆祝。白誉京也表示祝贺,我呢,因为要回荣城而高兴。总是在黑暗中洗澡,总是被监视,这种感觉很不好。索性桐原野仁后几天都在住院,不然我都不敢午睡,我怕他突然就把我扯去
他的价值观,我实在不敢苟同。
晚饭后,唐续雪给白誉京和桐原野仁泡茶后,居然拉上我,说去院子里散散步。
两个男人可能有公事要谈,没有阻止。
我心中怪异,很是防备我明天就离开这乌烟瘴气的鬼地方,不希望出什么幺蛾子。
“你很紧张。”走到草地上,她松开我,和我并肩走。
我回道:“当然,怕你这次真的用刀子了结了我。”
“你身手也不差不是吗?”她笑了,“何必怕我。”
我抱肩,深呼吸,仰脸看凄迷的月光:“我怕你,比我豁得出去。”
“是啊,因为我一无所有。”她闲聊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和我聊天。
踩在柔软的草地上,我就像飘浮在云端,没有安全感。我撩起鬓发:“唐续雪,你有什么直接跟我说吧。我不觉得,上次谈判失败后,我们有谈天说地的关系。”
“女人都是善变的。”她回答我,“何况是我这样,走在死亡边缘的女人。”
我停止脚步,侧了身,面向她:“你要谈什么?”
她再次袭击我。
有了前车之鉴,我快手格挡住她左手的攻击。她右手不甘寂寞,往我身上招呼。我全身警备,和她对打起来。
她外表看起来柔弱,出手也具有美感,力气却大如牛。
几次三番,她差点把我打倒。
我放手一搏,把她扑倒在草地上。
咣当一声,她低吟胡同,很快,双手掐住我的腰,把我翻了个。她坐在我腰间,双手掐住我的脖子。伤口刚刚结痂,她碰得重,很痛。
耗力太多,我不得不大口喘气,却不愿就此认输。
“你喜欢打架?”唐续雪气息亦是不稳,“那我就陪你玩一会,现在,你要听我的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问话时,她掐住我的双颊,我眼前一黑,她便把什么东西扔进嘴里。旋即,合上我的嘴巴,逼我吞咽进去。
我手缠着她的,她左手捂住我的嘴巴,右手掐住我的脖子:“吞下去,我们有交谈的前提。否则,我可以让你死。周淼淼,你想想,一个背负血案和屈辱的女人,和干干净净的你,谁死,更亏?”说话间,她右手手心多了薄薄的刀片。
这次,她真的,随时可以杀了我了。至少,能在我向白誉京求助前。
她的话引得我大笑,因为被她压住,我脸部颤动,却发不出笑声。
她见我连反抗都撤回,反而大笑不止。恶狠狠盯着我,她问:“你在玩什么?”
我朝她眨眨眼。
意识到什么,她松开左手,右手依旧不动。
我吞咽了不明物体,擦了擦笑得太厉害飞出来的眼泪。我艰难地呼吸,顺气:“我吃了,你谈吧。我笑是因为,你说我干干净净。我和你一样,被命运玩弄。说吧,让我吃的是什么,谈什么。”以肠他扛。
“一种药。”她说,“不会让你痛苦,但到了时间没有解药,你就会死。”
我失笑,手落在草地上:“我怎么感觉在看武侠片?”
“我说真的。”唐续雪正色,俯视我,“你说的那件事,我现在动心了。你走之后,我可以让你达成目的。桐原野仁暂时不会死,但我可以求他,当然牺牲什么是我的事。我先给你福利,我说了我不会相信任何人,所以我必须给你吃这个药。”
“如果,我没有给唐续雪翻案呢?”我抓了把草,很平静地问。
“要么你死,要么我死。”她微笑着说,伸手把我扶起,“瞧你,走路都这么不小心。”
“有时限吗?”她要结束话题,我拍身上杂草灰尘的同时,追问最后一个问题。
唐续雪回答:“一个月。”
“好。”我回答,“我先谢谢你,为你的牺牲。”
“各取所需罢了。”她说道,“月色突然好了,我们再赏赏?”
绕了院子走了几圈,她放松了很多,纯粹和我谈月亮说插花论茶道,还问及我和白誉京的感情问题。我很是搪塞,心不在焉,想很多事。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他们应该也谈得差不多了。”唐续雪说完,拉住我的手腕,全然亲昵做派。
我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和我做交易了吗?”
唐续雪回眸看我,月色下,她一脸平和,沾染星星点点说不上的凄惶。她很久才动唇,因为我突然想知道:“顾北生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恨我。”
“我不能回国,至少桐原野仁活着一天,我就不能。如果你不是白誉京的女伴,我恐怕也没机会和你聊天、相处。如果你不记恨我喂你毒药,你见到他,就告诉她,我恨他。哦,你最好以我好朋友的身份追查这个案子,我不想让那里任何人知道我活着。知道吗?”
我点点头:“为了我的生命,我会全力以赴。”
等和白誉京两两相对独处时,他莫名摸了摸我的喉咙处:“又伤了?”
“我和她做交易了。”我坦白,“你不会帮我的对吧?”
“不会。”他回得直接。
我说:“一个月,别带我出差了行不行?”
“看心情。”他扫了我一眼,食指勾起我的下巴,“看来,你还是很有本事的?”
“升职加薪吗?”我眉眼盛满笑波。
“有待观察。”
我抱上他,耳鬓厮磨:“这样,会加印象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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